“你是……?”
楼小川手一抖,牙膏挤多了,含在嘴里说不出话来。
郁久这才爬起来,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摄像大哥……早啊……”
郁久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开门后感觉一阵冷风吹来,直接转头去楼小川的床上抓了件外套披上。
摄像大哥:“……???”
这两人都没什么形象意识,还是大哥风中凌乱地提醒他们先去洗漱一下,整理整理头发。
“我先把摄像关了吧?你们要是不想之前的被播出来,就去找导演说一下……”
郁久感激地朝摄像大哥笑笑,与楼小川一起钻进了卫生间。
房间里只睡了一晚,除了床上的衣服和被子不太整齐,其它倒是干干净净。摄像大哥转了一圈,发现堆满衣服的床头边,靠着一根奇怪的钢管,上面还有一圈粉色塑料把手。
这是……扫帚柄?
大哥扛着摄像机转了一圈,终于在门后面找到了那只可怜的扫帚本帚。坏掉的扫帚不稀奇,但为什么要把钢管特地放在床头?
楼小川和郁久先后出来了,摄像大哥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郁久也奇怪地看了楼小川一眼。
楼小川挠挠头,想着摄像机对着自己呢,怎么能说昨晚有人潜入,他拆来打算者打架的呢?
见两人看着自己,楼小川突然灵机一动:“噢,这是我拿来上上铺的工具。”
摄像大哥:“?”
楼小川举起钢管,两步起跑,像撑杆跳一样把钢管往地上一撑,手臂发力——稳稳地跳上了上铺!
摄像大哥目瞪口呆地拍下了全程,郁久在一边鼓起掌来:“好!”
摄像大哥感觉好累,打了声招呼忙不迭地离开了。
经过这样的沙雕行为的洗礼,他开始想念郁久昨天那位英俊的对象了……
摄像大哥为自己短暂怀疑过郁久个人关系混乱而感到羞愧。
……
今天的聋哑学校格外热闹,因为大家要上电视了!
在这所学校,有各种各样的聋哑人。先天耳聋的孩子,因为听不见而学不好说话的是一种,声带受损而耳朵完好的也有,还有少数真正的既聋又哑。
学习手语是学校的基本教学,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正常的中学课程,和其他技能的培训。
吃过早饭后,全校学生和嘉宾们来到CAO场上,今天,导演组在这里摆了两台钢琴。
嘉宾们将给大家表演节目,或者介绍一些乐器知识,有手语老师同步给大家翻译。
CAO场很大,几位老师跟着校长来到前面维持秩序,过了一会儿,学生们的位置渐渐被安排好,一个接一个地坐了下来。
昨天接待郁久的那个小虎牙老师凑过来打招呼:“睡得好吗?”
天气不错,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也渐渐回升。郁久笑道:“周老师早啊,睡得挺好的。”
周老师:“那就好!你们也是辛苦,特地跑一趟来这里,条件就这样……但学生们都很期待哦。”
郁久好奇:“像小妹那样只是哑的还好,耳聋的同学也会很期待吗?”
周老师还没答话,他们身后倒是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诶哟,期待呢,期待死了。”
周老师抿起嘴,小虎牙看不见了:“张老师,怎么说话呢。”
张老师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闻言很不友好地撇撇嘴:“真是虚伪,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作秀就作秀了,找什么弹钢琴的来,简直笑死了。在场一大半听都听不见,秀个屁。”
“张强!”周老师着急地打断他:“你不看看场合?周围有摄像呢,等会儿把你拍进去了!”
郁久左右看看,笑了笑,对周老师说:“我们也只是来做节目的,把自己的部分讲好,表演完,就算做完我们该做的事情了。同学们能不能欣赏,他们看了以后自己会有结论的。”
张老师哼笑一声:“真会自我感动,对牛弹琴都比你们靠谱。”
郁久见说不通他,也就不继续了。
虽然他之前也有过疑问,对着根本听不见的残疾人科普乐器合不合理,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导演之前也说了,尽管耳聋的学生听不见音符,却能感受到音符带来的震动。
在张老师口中,这场表演毫无意义,但坐着的学生们,在选手上台后开始了热情地鼓掌。
一首首曲子被奏响,还有几个全能选手演奏了别的乐器。一个女选手介绍完小提琴的构造后,就轮到郁久上去讲钢琴了。
郁久有调音师资格证,也不是第一次拆琴,动作熟练得很。他将钢琴前盖拆开后,学生们一个个恨不得站起上去看。
“瞧,这是击弦器,这是止音器……”
郁久讲得慢慢的,要留给手语老师翻译的时间。熟悉的部件勾起他的回忆,他想起了蔺先生第一次去咖啡馆找他的时候。
那时蔺先生还不了解他,却在客人质疑他的调音水平时,果断地帮他说话了。
郁久心里甜甜的,自顾自高兴,一直到他讲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按照流程,他还要弹一首钢琴曲。
原本他准备的事土耳其进行曲,但此刻,望着台下一双双认真的眼睛,他突然想换一首歌。
“我来弹钢琴伴奏,让我朋友唱歌吧?”郁久问翻译的手语老师。
手语老师是接待小妹的那个齐耳短发的女老师,闻言高兴道:“当然可以,你们随便表演,大家都会喜欢听的!”
于是郁久把楼小川喊上来,让他唱歌。
楼小川自信道:“嗨,别的我不会,唱歌我可以啊!唱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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