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韩逸这不是装傻，是真不知道那是啥。

　　“[Z][H]0318，它的意识体自称沧缘，[Z][H]0318是军方资料库里它的编号。”赵铭诚解释道，“行了你也别说啥了，我都查清楚了，[Z][H]0318产生异常之后，与你接触十分密切，我们顺着数据流直接追踪到你，你的电脑、手机，都被我们监控了，[Z][H]0318都没有察觉到，你们俩的通讯我们全程看到了。”

　　“……”韩逸沉默。

　　“一切记录都被保留，将作为你的罪证呈给法官，你的罪名包括协助非法生物脑欺瞒国家、窃取数据，危害公共安全，非法研究生物脑，以及……故意伤害军方人员，有异议么？”赵铭诚摘了帽子，那头灰白色的头发更显得诡异，并不是老去后那种黑白相间的灰色，而是均匀灰白，更像是全部褪色了一样，惨白诡异。

　　“……没有。”韩逸点点头，没有反驳。

　　“很好，那么你可能会面临终身监禁。”赵铭诚的声音冷漠如铁，“而且，我坦白给你讲，Z H 0318的实验属于军方机密，所以你将不会得到公开审判，也不会有辩护的机会，你的家人不会得知事情真相，他们会以为你是以普通罪名入狱，比如——强·奸。”

　　“……我反对！”韩逸抬头，“你说的罪名我认了，但是谁跟我说过你那所谓的[Z][H]0318是机密研究对象？不知者无罪！我没有窃取到你们任何机密，你们可以以非法协助生物脑意识体危害公共安全判我终身监·禁，但是你们不能侮辱我！强·奸？我强·奸你了吗！！？”

　　“反对无效。”赵铭诚微笑起来，“少在这讨价还价，谁让你不好好做你的技术宅，偏偏跑出来胡来呢？你以为我们是谁，你是在跟国家军队机密部门讲价么？要知道，我们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部门，从来不讲道理。”

　　“你——”韩逸咬牙，看着赵铭诚，油然而生的愤慨像烈火燃烧。

　　“你要谅解，涉及国家利益，你个人名节在国家集体利益面前，只能被忽略了。”赵铭诚微微露出点同情的神色，眉宇间尽是遗憾。

　　“……”韩逸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鲜血顺着刚刚撕裂的地方流淌了一身。

　　“至于你那个共犯——”

　　“这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韩逸怒喝，“他什么都不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他会被监禁十年吧，这算轻的了。”赵铭诚好整以暇地说，“Z H 0318的意识体，则会被销毁，这一点无可更改。”

　　韩逸急促地呼吸着，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唇舌发干，终于开始觉得慌乱。

　　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机会，也不给他反驳的权力，只是在宣判他的罪行。

　　“……可是，沧缘并没有做任何危及国家的事，为什么一定……”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们没那个闲工夫去验证他是不是个好生物脑，万一他狂性大发呢？我们可不想上演当年韩国的悲惨下场。”赵铭诚理所当然地说。

　　韩逸坐在椅子上，若不是铁链与皮带牢牢地把他捆在那里，他可能都会失去坐正的力气。

　　门再一次打开，一个军官走进来，递给赵铭诚一个电子屏，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

　　赵铭诚结果那个荧屏一看，顿时惊呼：“处理得这么漂亮！完美！太了不起了！”

　　那军官出去了，韩逸低垂着头，额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

　　赵铭诚嘿嘿一笑：“这个，沧缘意识体的销毁报告，处理的完美极了！”

　　韩逸紧握的手中留下一行鲜血，指甲刺破掌心，但身上的痛楚却不能给麻木的神经带来任何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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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是没有转机的。”赵铭诚忽然说。

　　“什么？”韩逸忽然抬起头，声音喑哑但急切。

　　赵铭诚微微一笑：“我可以做主，免了你那小情人的牢狱之灾，但是——”

　　韩逸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落在那一叠文件上，赵铭诚接着说：“作为条件，你得自愿作为生物技术试验的试验品，怎么样？”

　　见韩逸默不作声，赵铭诚继续说：“反正你也会被终身监禁，倒不如……换了你情人的自由，试验虽然危险，但好歹也是为国家做了点贡献，也算光荣，不是么？我们还会给你家里一笔抚恤金，给你所有志愿者会有的待遇……”

　　“我答应。”赵铭诚话还没说完，韩逸就截断道。

　　韩逸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平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丝毫异样，好像只是答应邀请去吃一顿晚饭。

　　“好，真干脆！”赵铭诚一拍大腿，二话不说解开韩逸右手上的束缚，把那一大堆文件丢过来，“签字！”

　　韩逸直接翻到那一大叠文件的最后一页，看也不看，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赵铭诚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的极其开心，韩逸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忽然眉开眼笑的家伙。

　　赵铭诚笑了一会，笑够了，在韩逸疑惑的目光里，忽然说道：“知道吗，你父亲韩襄，曾经是我的副官。”

　　韩逸微微有些讶异地抬头看着他。

　　而赵铭诚仿佛陷入回忆，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连你母亲都一直以为，你父亲死在战场上，死在他的战机里，但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