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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仲晚想明白了,刚想转身,突然看见祁匀颤颤的移开了自己的手。邢仲晚怅然,得,走不了了。
邢仲晚解了祁匀的裤子,将脏污的裤子换掉,拧干毛巾一点点的将他的下半身搽干净。期间邢仲晚抬头看了看祁匀,紧紧闭着眼睛,嘴唇死死的咬着都能见到血痕。这时候的邢仲晚没有刚开始的愤怒,他也明白祁匀天之骄之,身份何其尊贵,从小到大被人捧着,如今这样的身体带给他的只能是屈辱。
邢仲晚别过头,各人有各命,其他的他真的管不着。
将祁匀彻底的弄干净,邢仲晚给他上了药,开了窗子通风。还喷了一点空气清洗剂。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清爽起来。
邢仲晚看了看祁匀,那人又恢复了冷漠,视线直直的对着天花板。
“我下楼弄点吃的,待会送上来给你,你休息会。”
邢仲晚说完,走出了卧室。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祁匀的眼睛眨了一下,眼圈有些微红。
祁匀刚受伤那会,身体还没有萎缩的这么厉害。虽然身体上有手术后留下的伤口,但年轻人的身体还是漂亮的惊人。
刚开始年轻的护士照顾他都很殷勤,祁匀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抗拒被人碰自己的身体。
后来慢慢的换了新的护工,这些人在给他换洗的时候对他身体有意无意的触摸让祁匀心生厌恶。护工换了一批又一批,到后来祁家对自己越来越忽视,请来的护工素质越来越差。私下里讨论自己身体的调笑祁匀不是听不见,语气里的恶意和厌恶让祁匀恶心的想吐。他开始抗拒别人碰他,护工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常常发生。他躺在脏污的床单上一天没人理会也是常事,大多时候是管家进来喂饭受不了臭味强制护工进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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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匀就像是一块早就不新鲜的猪肉被人翻来翻去,他下半身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那粗鲁的动作祁匀能感觉的出来,擦拭的动作就像是在刮一条死鱼。
祁匀是骄傲的,邢仲晚说他要面对现实。他早就面对现实了,从医生对他的腿和眼睛判了死刑的那一刻起。但从小到大的骄傲,让他还想保留一点点的尊严。
邢仲晚刚才的一席话把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打破了。
邢仲晚给他换衣服给他擦洗,动作很轻柔。他听到身边的人轻微的喘息,搬弄一个下半身不能动的人要费很多力气,他经常听见护工的抱怨。但是邢仲晚没有,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弄干净。祁匀躺在床上感受到房间里的污浊空气一点点的消失,海盐味道的空气清新剂充满整个房间。第一次,祁匀感觉自己被尊重了。
祁匀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突然对身边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好奇。
邢仲晚在厨房熬着羹,就早上睡了几个小时,脑袋晕沉沉,又经过了一场体力劳动,邢仲晚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肯定很憔悴。那张万分宝贝的脸一定有黑眼圈了。
邢仲晚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牛肉的香味飘散出来,邢仲晚舀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关了火。一回头老管家正站在自己身后,邢仲晚被吓了一跳,“您习惯站在别人身后吓人吗?”
老管家沉着脸,“没想到邢小姐对三爷是真上心了。”
邢仲晚也直接,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拐着弯说话。
“我不上心难道看着他死。我总要自保吧,邢家把我送过来就是想让我当个炮灰,我又不傻。老太太您在这里,我不知道你是拿了谁的好处给谁办事,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不能看着祁三死了。既然目的一致我们就好好的把戏演下去吧,互不干扰。您还是老管家,我还是邢小姐。”
老管家枯槁的脸上面无表情,眼底还有一些戒备,邢仲晚盛了一碗羹在她面前晃了晃,“放心,没毒。”
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老管家脸色铁青,看着邢仲晚的后背若有所思。
邢仲晚端着碗上了楼。走到祁匀的床边拉了一把椅子。
“今天吃牛肉羹,我试过了,味道还行。”
邢仲晚弯腰把祁匀扶了起来,用枕头将他的身体固定住。这次祁匀倒是没有什么反抗,邢仲晚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还要折腾一番,老子真要撂挑子不干了。
舀了一勺羹放在祁匀的嘴边,祁匀张开嘴吃了下去。邢仲晚觉得今天他可以速战速决睡个午觉了。
可是……祁匀吃了两口就拒绝再吃了。
邢仲晚:……
很难吃吗?不会啊,味道还行啊。
“很难吃?”邢仲晚忍不住问。
过了许久,祁匀微微的侧过头。
邢仲晚奇怪,“那你干嘛不吃啊?”
形销骨立的男人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邢仲晚愣住了,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进他的脑子里。
“你是怕吃多了,上厕所不方便是吗?”
祁匀的脸又侧过去一些,上身可见的抖了起来。这个样子的祁匀看在邢仲晚眼里莫名的脆弱。
邢仲晚扶着额头,他真是欠了祁家的,不,是欠了祁匀的。
重新舀了一勺羹,“没事,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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