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吻戏没拍成,谢知奇怪地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抬头却发现叶南期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歉意地道:“抱歉,咳,是我的问题。”
顺着他的视线,谢知转过头去。
游文骥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左边戴着口罩那个他很熟悉,右边那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只是有点凶。
此时他皱紧了眉,手里拿着个剧本戳了戳,眸光冷冷的。
“哦豁,玩脱了。”叶南期贴着谢知咬耳朵,“我的天,他最近不是很忙吗,居然还有空来盯梢。”
“那位是?”
“我爱人。”
谢知忽然想起昨晚回屋后,他去洗澡出来,看到裴衔意做贼心虚似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谢知:“…………”
悄悄么么通知人家老公这破事,真够有你的裴大宝。
他别过头,和叶南期友好地对视了一眼,不太好意思告诉这位脾气温柔的前辈这事是家里的倒霉孩子捅出去的,保持缄默。
身边俩人跟秦琼尉迟恭似的,一左一右,镇守在侧,虎视眈眈。
游文骥和陆彦博的年龄加起来都快一个世纪了,经历过大风大浪,淡定地讨论了会儿,无视他们:“场记,打板。”
片场内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动起来。
镜头跟踪拍摄,游文骥紧盯着监视器。
虞淮被傅景容戏弄似的拽进浴桶,捏着下颔抬起。
谢知清隽俊秀,仿佛一段冰雪铸成,从眉到眼,五官无处不精致动人,叶南期俊美文雅,狡黠灵动,容貌更似上帝的宠儿。
两个大美人凑到一块儿,不说剧情,单看画面,就足够赏心悦目。
众人忍不住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盯着这唯美的一幕。
站在游文骥右边的忽然款款开口:“游老,忽然来这儿来打扰您,实在抱歉。”
左边的直截了当:“删吻戏。”
右边:“另外南南接戏时我记得说好了吻戏借位、亲热戏找替身?”
左边:“删亲热戏。”
陆彦博面无表情地瞥了这俩人一眼。
叽叽歪歪的,好烦。
游文骥左耳进一句,右耳进一句,脑子里嗡嗡的没个清净,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忍无可忍:“两位,我们这正拍着呢,消停会儿好吗!吻戏是借位拍的!”
本片最大的两位金主顿时消了声。
监视器里,谢知和叶南期借位完成吻戏,准备下一幕拍摄。
叶南期何等人精,瞟了眼那边,认出站在游导左边的人是谁,立刻就明白了,低声笑道:“原来是你家那位‘私生’搞的鬼。”
谢知谦虚认错:“他年纪还小,您请多担待。”
“我家里的醋缸子要翻了,”叶南期眸光一闪,“不过看起来,你和那位裴先生……需要点催化剂?”
谢知愣了下:“嗯?”
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趴在浴桶边,疑惑抬眸,眼前忽地一暗——叶南期低下头来,含笑的眼近在咫尺。
两人心知肚明这个距离很安全,但监视器旁的人看来就像叶南期亲了谢知一下。
“舍己为人,不用谢我。”叶南期小声说,“对了,你们俩的舞跳得不错。”
谢知低垂的眼睫颤了颤:“你也看到了?”
“很火哦。”
说完,他直起腰,迎向裴衔意冰冷的眼神,毫不在意地露出缕挑衅之色。
把人惹毛了,才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人,朝他眨了下左眼。
两人默契十足,心有灵犀,目光一接触,对方就明白过来他在搞什么把戏,好笑地摇摇头,满脸无可奈何。
谢知啼笑皆非,泰然自若地继续拍戏。
裴衔意眼睁睁看着谢知被叶南期“调戏”,简直气成河豚,残余的理智让他克制着没有冲上去掀人,愤怒地戳了戳游文骥的肩:“他骚扰员工你都不阻止!!!”
游文骥见过的镜头比他吃过的米还多,哪能看不出来真假,翻了翻白眼:“他们闹着玩的。”
旁边的人不乐意了:“什么叫骚扰?”
“沈总,”裴衔意望向他,冷冷道,“看好你的人。”
被称呼为“沈总”的男人讶异地咦了声。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裴衔意对叶南期的态度,就先发现了裴衔意的不对劲。两人有过几次商业合作,虽说交情不深,但也算对裴衔意有点了解。
这位裴先生,说得好听点叫风度翩翩,说得不好听点叫死要面子,在外人前,永远从容不迫,就算生气也是笑着的,笑得比板起脸还渗人——总之就是没见他当众对谁拉下脸过。
唔,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沈度望着还在浴桶里坐着的叶南期,心疼得不行,对裴衔意生出点同病相怜之心,不跟他计较了。
待到游导一喊停,他立刻拔足走到场中,在叶南期走出浴桶的瞬间脱下厚厚的大衣将他整个人一裹,皱眉抱紧了,又接过助理递来的毯子把他裹了两圈。叶南期脑袋都要被塞进去了,哭笑不得地踹他一脚:“沈小度,你还行不行了。”
沈度看他嘴唇都冷得发青了,不跟他拌嘴,一言不发,沉着脸直接把人抱向休息室。
比起叶南期,谢知的境况要好上不少,只是衣衫也薄,还沾了水,早就湿透了,冷浸浸的,贴着皮肤蹭蹭发寒,黏腻又不舒服。
斜眼一瞅裴衔意有样学样地要脱衣服,谢知抬手按住他,揉了揉太阳穴:“祖宗,别添乱。”
裴衔意不服气,还想脱,被谢知冷冷瞪了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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