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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瑶被他为难到,把脸藏在被子里,身体缩成了一个小球,他小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陆春宴,我真的很喜欢你。”
秋瑶最后还是放弃了追问,他藏起了心里的酸酸涩涩,还有那本不该属于他的嫉妒,与陆春宴一同回到了高安市。
回去的路上,秋瑶一直都闷闷不乐,他靠在车里,额头贴着微凉的玻璃。睫毛稍稍抬起,就能看到雨滴沿着玻璃往下滑,车内很安静,秋瑶侧过头,看到陆春宴绷紧着的侧脸。
他突然说:“陆春宴,回去后,你不能天天呆在那里。”
陆春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又听秋瑶说:“还不能不理我,不能把我丢在家里。”
陆春宴觉得喉咙干涩,稍稍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不会了。”
秋瑶还是不高兴,反正只要一想到,陆春宴要去见许微寒,他就不开心。他侧过身,把自己藏在角落里,陆春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一顿一顿道:“如果你再丢下我,不理我……”
“会怎么样?”
秋瑶兀自摇头,他声音微弱,很轻很轻,对陆春宴说:“我会缺水,会像植物一样枯萎的。”
他说缺水的时候,雨势骤密,陆春宴专注着前面的路,并未深想他说的话。
他们先到了医院,陆春宴下车,从后面拿了一把伞,而后绕到秋瑶这边,拉开车门,揽着他的肩膀下车。黑色的长伞撑开,伞面宽大,秋瑶靠在陆春宴怀中,被他带着走,能听到磅礴雨声还有陆春宴跳得稍快些许的心跳。
快步走到医院大厅门口,雨声渐小,陆春宴松开了秋瑶,收起伞,往外沥水。秋瑶站在他身旁,看着陆春宴湿了大半的肩膀,他问:“冷不冷?”
陆春宴摇头,抬起手很自然地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呢?冷吗?”
秋瑶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是你的衣服,我穿上了一点都不冷。”
陆春宴笑了笑,“我的衣服太大了,你穿着不太合适,以后要在房子里多备几件你的……”
秋瑶听着陆春宴的话,好不容易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想说什么,便见有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妇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春宴,你来了啊。”
陆春宴转身,揽着秋瑶的手收了回去,礼貌恭敬地寒暄了一声。
许微寒的母亲扫了他身边的秋瑶一眼,直接忽略了过去,拉住陆春宴的手臂,对他说:“快跟阿姨过来,微寒他状态不好,摔着东西,一直说要见你。”
陆春宴身体僵硬,他跟着许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他侧头对许母说道:“阿姨,你等一下。”
许母愣了愣,松开手,便见陆春宴转过身,朝刚才那个被她给忽略了过去的小男生走去。
陆春宴他们走得快,秋瑶又是故意很慢,距离拉的有些远。陆春宴走到他跟前,秋瑶低着头不肯看他。陆春宴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歪头,望进了秋瑶的眼里。
秋瑶被他盯着,就立刻撇开头,陆春宴小声叹气,对他说:“瑶瑶,你在外面坐一会儿,我待会来找你。”
陆春宴到医院超市里给秋瑶买了瓶水,让他先在医院大厅里坐着等,而后自己便和许母一块上去了。
许母见陆春宴对秋瑶不太一样,在电梯里就忍不住问:“刚才大厅里那个男孩子几岁了啊,还在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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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读了,刚十九岁。”
“十九岁就不读书啦,那可不行,这男孩子长得还挺漂亮,他现在不读书了,那在做什么,当小明星?。”
陆春宴知道像许母这样身份的女人是看不起那种靠长相吃饭的明星,以前去许微寒家里,就常常会听许母用这口吻说起别人。以前他都不在意,因为那和自己无关,但此刻,他就不太喜欢听到秋瑶被人这么说。
陆春宴看着电梯楼层,低声打断了许母的话,他问:“阿姨,微寒是怎么知道自己伤势的?”
他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电梯门打开,许母在前,他跟在后面。
他听许微寒的母亲那含糊不清的回答,心里默叹,也不追问了。
许微寒从加护出来后,就一直在这医院的顶楼病房里,单人间,有独立的复健室,两个护士随时随地看护着他,但这照顾起来依旧是够呛。自许微寒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整个人便崩溃了,这种崩溃在他想要上厕所,却因为无法起身而失禁在了床上后达到了顶峰。
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房内阴暗。陆春宴推开门,便看到了摔在门口的碗碟,许母跟在他是身后欲哭道:“是中午吃的,他都不吃,一直摔东西。”
陆春宴皱眉,回头对许母说:“阿姨,你帮我去问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院,能不能在家里做这个复健。”
许母连连点头说好,便去找医生了。陆春宴则跨过那些狼藉,快步走了过去。
秋瑶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喝水,手里的那瓶水已经快要喝完了,他晃了晃瓶子,拧开盖子,把里面剩下的一点都给喝了。
陆春宴还没下来,外面的雨都停了,只剩下阴蓝的天和层层叠叠的云。
秋瑶低着头,心里头就像是外面的天气一样,阴阴郁郁快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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