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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舟有些心疼,伸手想要去撩开江寻昱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头发,紧接着便听到他继续道:“季、季先生……我脏……别……别碰我。”
修长的手指在距离江寻昱脸颊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指尖微微颤动。
时间似乎突然静止了,一股酸涩从季余舟的胸膛中升起,逐渐传向他的四肢,沉甸甸的,麻麻的,叫他一时有些无措。
无措,季余舟敏锐地感觉到这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情绪。
僵硬着站了几秒,他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直注视着额头还在不断渗出汗水的江寻昱,却并没有再伸手触碰他。
梦境中反映的往往是现实社会内心最真实的映射,原来直到这会儿,小孩儿仍旧在自卑。
这终于让季余舟清晰地认识到,曾经的江寻昱到底忍受了多大的心理折磨,那块污浊的烙印一直隐藏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消失过。
即使这样,他依旧坚韧,为了一点光亮努力成长。
古地球时代有位文人张爱玲曾说,“喜欢一个人,愿意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而江寻昱与一般人不同,他本就扎根在淤泥尘埃之中,阳光、露水、养料,全都没有,但饶是如此,他却仍然愿意为了所见过的那一点阳光,拼尽全力去开花。
这花朵可能不大,但足够耀眼。
甚至让季余舟觉得,自己先前想要利用他的想法太过卑劣。
如果给小孩儿足够的阳光水分,足够的生长空间,他到底能生长到多繁茂的境地呢?
想到这里,季余舟自嘲地笑了下。
他向来以铁血手腕著称,有朝一日竟也会一个小孩儿的前途考虑这么多。
季余舟垂眸,不再多想,俯身轻拍江寻昱的肩膀,声音低沉温柔:“寻昱,醒醒,你做噩梦了。”
如此拍了两下,江寻昱朦胧着睁开眼睛看向季余舟:“唔……季先生?”
“你做噩梦了。”季余舟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声音温柔依旧,“感觉还好吗?”
江寻昱脑子有些懵,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只隐约记得刚刚恍惚之间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
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摇摇头,哑着嗓子摇摇头:“没事了……”
*
江寻昱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醒来之后,医生又为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体检,确认没什么别的问题之后,季余舟把他接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季余舟带着他又回到了黎含秋那里。
且不说两人的东西都在那里,毕竟出了这不大不小的事,能瞒得了黎含秋一时,却瞒不了她一辈子,黎含秋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止一次打电话问季余舟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季余舟不好细说,只好答应黎含秋过两天会带着江寻昱再回去一趟,才总算暂时安抚了黎含秋焦躁不安的心。
重回故地,院子里的陈设,屋里的布置都与两人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黎含秋深深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圈,嗔怪道:“我还以为你们只走两天呢,谁知道一走就是半个月……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抱歉,妈,这几天的事,我跟您解释一下。”
季余舟低叹口气,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江寻昱也乖乖在季余舟身边坐好,黎含秋的表情严肃了些,在他们面前坐下。
黎含秋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愿意说实话了吗?”
……
季余舟的声音低沉,黎含秋只是静静地听着,眉头却一点点皱了起来,拧成十字。
听到江寻昱替季余舟挡枪的时候,她的眼睛倏然睁大了,眉心紧皱着盯着江寻昱看,脱口而出道:“伤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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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舟看了江寻昱一眼:“右肩。”
黎含秋起身坐在江寻昱的身边,手指试探着想去触碰江寻昱的肩膀,又怕弄疼了他,手臂尴尬地悬空在原地:“现在好些了吗?”
被人关心的滋味弄得江寻昱心里酸溜溜的,他摇摇头,连忙道:“已经不疼了。”
“哎,”黎含秋的手指终于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着江寻昱的肩膀,“傻孩子,下次可千万不要这么犯傻了,余舟受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一般的光子枪根本击不中他。”
江寻昱的身体有些僵硬,缓缓低下头。
其实黎含秋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没有些手腕特长,季余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安然无恙。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要做的时候又是一回事。就像之前和班里的那个学生打架一样,他明知道那人对季先生造成不了实际的伤害,仍然下意识地即使付出一切也想阻止他的诋毁。
身体的反应早了理智一步,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季先生,似乎已经成为了江寻昱的一种本能。
他的声音低沉到沙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黎含秋叹一口气,心底的怜惜更浓了些。
“傻孩子。”
如果说先前她还对江寻昱有那么些微的不放心,听到江寻昱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确信了,江寻昱只会对季余舟死心塌地。
倒是她的亲儿子,似乎还没有做好敞开心扉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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