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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点头,看他转身离开,公寓门咔哒一声关上。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裴衔意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约好的车正好到了,钻进车里前,裴衔意忽然又回头看向楼上。
隔得挺远,天色朦胧,他应当看不清窗边站着的谢知,却固执地看了许久,才合上车门。
谢知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裴衔意的信息。
【衔意:看到你了=3=】
心底强压的不舍和难受陡然翻江倒海。
手机掉到地上,谢知轻吸了口气,甚至想立刻冲到楼下,让裴衔意留下,或者跟他一起走。
但他的双脚钉在原地,直至那辆车在视线里消失,也没挪动一寸。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裴衔意的选择。
裴衔意一走,谢知也正式迎来学习生涯。
德国人普遍沉默严谨,和他们相处对谢知而言不难。
学校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员,习俗、语言、性格各异,每个人都很优秀,年龄大多相近,除了在校上课,学员们经常跑出去在各种会展上演奏。
谢知不喜欢凑热闹,空闲时间,他喜欢沿着莱纳河走走,远望城堡,再回到公寓,煮一杯咖啡,给裴衔意打一通电话。
当A市进入新的一天时,他总是还停留在昨日。
习惯了睁眼就能看到裴衔意的日子,难免有些难熬。
德国的冬天寒冷而漫长,某个夜晚,谢知刚睡下不久被噩梦惊醒,恍惚忘了时间,迷迷糊糊摸向枕边,没有碰到熟悉的人,下意识就给裴衔意打了电话。
思维迟钝十秒,看清周围环境,方想起此时在哪儿,而国内现在是凌晨四点。
他连忙掐断电话,下床喝了杯水,回来已经有了几个未接电话,接通后裴衔意克制着焦急,尽量和缓地问他:“知知,怎么了?”
——说不清心情如何。
谢知的眼眶发了涩,许久没吭声,裴衔意打开电脑准备订机票,他轻轻开口:“没事。有点想你,没事。”
他轻手轻脚地钻回被子里,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小声和他聊了会儿,不知不觉睡去。
隔着几万公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均匀呼吸,裴衔意没舍得挂电话,按下静音,起身洗漱回来,电话自动挂断,大概是谢知的手机没电了。
裴衔意揣着滚烫滚烫的手机,权当是冬日的暖手宝,煮了杯咖啡,在常常和谢知一起静坐一下午的落地窗前喝完,才开车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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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和谢知比较熟悉的是个英国人。
英国小哥名为Daniel,虽然自诩绅士,但嘚啵嘚啵话很多,总让谢知想起黎葭。
黎葭一直和谢知保持着联系,怕他在德国寂寞,去哪儿都会第一时间分享有趣的事情给他。
四五月,德国的冷空气还没走。谢知和英国小哥在唱片店里挑完唱片,收到黎葭新剧造型照片一张,唇边多了点笑意,将自己买的唱片照片也发过去。
英国小哥好奇地问:“是你的爱人吗?”
“是我的朋友。”走出唱片店被灌了一口风,谢知蹙着眉尖,低低咳了几声。
“我的朋友,你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小哥善意地道,“你似乎生病了。”
到这边后几乎没生过病,谢知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
他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嗓子难受了两天,第三天早上,蛰伏的高烧轰然袭来。
谢知整个人仿佛被架在木炭上烤,差点晕倒在公寓里。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天,喉间愈加紧涩发痛,发现这不是靠睡觉可以快速解决的问题,先给裴衔意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最近需要静心准备考试,暂时不接电话。
随即给英国小哥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请个医生。
英国小哥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到一个小时,就带着医生杀了过来。
谢知头昏脑涨地去开门,在医生的建议下吃了点药,又躺回床上。
这通高烧虽有征兆,但来得迅猛且猝不及防,谢知苍白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病态潮红,乌黑的额发被汗打湿,嘴唇干燥,浑身高热,病得一塌糊涂,很有东方美人的病弱美。
英国小哥哇哇叫着,礼貌询问能不能拍张照。
谢知提起最后一点力气,气若游丝:“get out。”
随即又睡了过去。
英国小哥不太放心,观察了下他的状态,在他无意识翻身时,发现他怀里抱着件黑色的外衣,宽大得多,看起来不像是他的衣服。
他试图将那件外衣扯出来,越扯谢知抱得愈紧,只好拿着公寓钥匙的备份,先走一步。
隔日来看望谢知,顺便送食物时,英国小哥发现,谢知依旧抱着那件外衣。
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去纳闷地和其他人讨论“中国人睡觉抱着外衣是不是什么祖传偏方,可以治病?”
谢知浑然不觉。
他沉溺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梦里他总是在下坠,疲惫的梦境反而更消耗精力与体力,直到将胡乱抓来的那件衣服抱在怀里,下坠的梦里出现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他,他的呼吸才渐缓,渐渐睡得踏实。
英国小哥来过几次,不知过了多久,公寓门又被推开。
他半睁开眼,朦胧看到床边站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那人弯下腰来,温热的手指拂过他高热的额头,深黑的眼眸中透露着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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