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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的移栽方式 作者:水在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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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HE 甜宠 小甜饼 现代都市 种田

  后来谢铮正好路过,警察也到了。就是岳方祇看见的那一幕了。
  当事几方都挺委屈。岳方祇眉头皱着,说不是讲好,每年元旦前还么?来之前大家通个电话,把时间定好。三年了,我没有短过你们一分钱。今年都没到日子,你们既没有提前通知,也没有老实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边的人一改先前的凶恶,露出苦相来,说我们也是办事的,要了帐钱也不归我们。是这样的,你老爹上个月又从我们老板那儿借了五千块钱,说好这个月还,到现在也没见着钱影。我们去找他要钱,他躲着不出来,你家老太太让我们来找你。
  岳方祇气了个倒仰,当即抄起手机,气势汹汹地给自家老娘打了个电话。老娘在手机那头故作镇静,声音略抖:小祇啊……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吃饭呐?
  岳方祇说我吃你个大头鬼,你让那老不死的接电话。他老娘声音更抖,说他他他出去了。
  岳方祇憋着气,说他是不是又去赌了?
  岳家老太太在那头哭了起来,说你老子不过是刚好身上没钱,借了一点点钱,哪知道对方不讲理,一点点钱回头要还一万块。我那点棺材本在银行买了理财,又取不出来……
  岳方祇说你们的退休金呢?让狗吃了?
  岳家老太太开始嚎啕:我的那点儿钱都看病吃药了,你老子的钱我这辈子见过一分么?要债的天天敲门,我也是没有办法……
  岳方祇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尽量压着火气冲那两个人道:“我没钱,谁借的你找谁要去。律师讲过,法律上可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
  对方开始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大致就是隐晦地威胁。店铺在哪儿知道,家在哪儿也知道。要不来钱,就天天守着你店门一蹲,看你怎么做生意。
  李亮是知道岳方祇家里那点儿破事儿的,于是苦口婆心在中间儿和稀泥,给对方讲什么寻衅滋事,危害公共安全之类的。出了门又劝岳方祇,让他看看能不能和人家讨价还价一下,把利息免一免。
  最后几方人马扯了半个多小时皮,岳方祇掏了五千块,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临走时岳方祇放了狠话,说这是最后一回,往后岳大勇要是再不还钱,你们是把他剁手挖眼埋坑沉江,都不用知会我。我反正都已经蹲进去过一回了,逼急眼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没还完的那些我都不还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对方面面相觑,最终应了声,说知道了,我们往后也不借给岳大勇钱了。但别人要是借给他我们可拦不住,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出了派出所,外头雾霾已经很大。白墨开始咳嗽。岳方祇看着谢铮,叹了口气:“兄弟,让你看笑话了。”
  谢铮拍了拍他:“去你店里坐一会儿,方便么?”
  岳方祇四下一望:“找个地儿吃饭吧,我请你。”
  谢铮摇头:“跟我就别见外了。今天也不是时候,我是临时请假出来买东西。哪天再说吧……而且我想吃糖三角了,你店里有吧?我看见了。”
  岳方祇笑了:“想吃管够儿。”
  于是大家回了店里,从隔壁买了大碴粥和辣白菜。岳方祇带着谢铮上了楼,白墨一直像尾巴似地粘在岳方祇后面。小厨房里安安静静的,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边吃边叙旧。
  谢铮一眼就看出来白墨的不对劲儿。岳方祇温声让白墨去帮自己拿两个糖包,然后趁他走开,简单把来龙去脉和谢铮说了。谢铮和老富一样,多少有点儿担心。岳方祇不知怎么,不太想和他聊这个,正好白墨端着糖包上来了,于是把话锋一转,问起了对方的事。
  谢铮刚回来,现在就在离这篇街区不远的武警中队任职。相比于昔日的同僚,他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归宿了。
  岳方祇有些替他惋惜,但见到谢铮神色轻松,便也笑了:这边离家近些,你家里人肯定很高兴。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最后谢铮声音低下去: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家那样……你要是和我一起进了……现在你肯定比我混得好。
  人生就是这样的。有些事身不由己。岳方祇不是没怨过恨过,可是他已经三十了,这些年三教九流的人见过,什么苦也都吃过,又觉得那些过去事不太值当挂在心上了。他旧日所谓的朋友大都跑得无影无踪,只有老富和谢铮他们几个仍然在,还主动借钱给他做生意。岳方祇觉得这还算是做人没有失败到底。他很感激他们,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好不知足的了。
  “我现在挺好的。”他真心道:“就普普通通过日子。今年替那老不死的把最后一笔帐还了,往后就专心挣钱了。怎么都是一辈子,小老百姓,平平安安就行了,也不指望出人头地什么的。”
  谢铮点头:“是这个理。”
  吃完饭,谢铮看了眼表,就要告辞了。中队有纪律。好在往后离得近,他与岳方祇见面的机会倒是多了。他们约好了下回在老富店里吃涮羊肉,岳方祇就把人送走了。
  店里一切如常。只是白墨一直怯怯地跟在岳方祇身后。他走路仍然一瘸一拐的。岳方祇问他是不是摔的,他又不吭声。
  因为临时遇上了事,店里没做出那么多干粮来,关门倒是比平常还稍微早一些。小郑一溜烟儿跑了,昏暗的小店铺里只剩下白墨和岳方祇。岳方祇没像往常那样准备第二天的东西,而是对白墨招手:“你过来。”
  两个人上了楼。他把白墨带进卧室:“裤子脱了我瞅瞅。”
  白墨抬起头,神色呆呆的,似乎没听懂岳方祇在说什么。
  岳方祇耐心道:“你住院时早都被人看光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脱了给我看看,是不是摔坏了?”他去了趟厨房,冰箱里正好还有个冰袋。结果回到卧室,发现白墨的裤子还在身上。
  岳方祇催促道:“赶紧的啊,大老爷们儿,别扭扭捏捏的。”
  白墨就慢慢把裤子脱掉了。岳方祇凑过去一看,左半个屁股连着胯骨有几块青紫。他上手按了按,白墨低低呻吟了一声。
  岳方祇在他的骨头上摸索,确认他的骨头没事,只是瘀伤,于是把冰袋裹了毛巾,贴在了白墨摔伤的地方:“去床上趴着吧。敷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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