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也下来,坐在床边穿上鞋之后,又先弯腰拉了云宿川一把:“行了,起来吧,我没用太大劲,你别碰瓷——咱们今天不能闹了,还要回灵华派看看。”
他说着,又从地上将那掉出来的小盒子捡到手中:“你的?”
云宿川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嗯……打开看看。”
江灼忽然有点猜到了盒子里面的是什么,看了云宿川一眼,把盒盖打开,发现果然是一对男式戒指。
戒指显然价值不菲,但是式样简单,不太花哨,内侧分别刻着云宿川和他的名字。
江灼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云宿川好像不在乎,实际很紧张地说道:“也没有特意去找,就是有一天偶尔路过,看着别人都进去挑戒指,我也想看看,就买了。后来又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你,没想到今天是被你一脚给踹出来的,拿着吧。”
他偷偷看着江灼,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对,或者对方心里念头一差,不要这东西。
云宿川的担心多余了。江灼拿了个写着“云宿川”的自己带上,又把盒子往云宿川怀里一扔,云宿川便美滋滋将另一枚戒指带上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江灼要的也是云淡风轻,两个大男人之间并没有其他更加严谨的仪式,但当戒指套在手上的那一刻,也仿佛有一圈缠绵的红线,各自悄悄缠绕上了两人的心间。
云宿川弯腰亲了亲坐在床边的江灼的发顶,柔声道:“小灼,等办完了事,跟我回趟家,咱们去国外结婚吧。”
江灼也笑了,说道:“嗯,好。”
云宿川便看也不看地将手机按灭,放回了衣兜里。对于他来说,有江灼这么一个“好”字,就算是全世界指着他的鼻子骂渣男,云宿川也都无所谓。
那些还在因为八卦而津津乐道或者委屈心碎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一桩看似的桃色新闻当中,又是隐藏着怎样的内幕。
——此时的灵华山上,确实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
自从当年何箕卸任掌门之后离开,按理说下一任的掌门之位应该落在江灼身上。
但因为他年纪太小,听说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从小不在山上长大,便由江老指定了几个人暂时共同掌理门派事务,遇到重大抉择再向他汇报。
关于江灼的继任,这当中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关节点就在何箕身上,第一他并非身亡或者年老,而是留下一句话之后不知所踪,所以虽然掌门令牌交出了,却没有举行正式的卸任和接任仪式。
这样一来,目前在名义上,他依旧是掌门。
二来就是那一分为五的掌门印,分别把控在五股势力手中,彼此暗暗较劲,更使得门派内部不和,难以同心协力。
原本再过一个月,江老的供奉祭礼正式结束,灵华派内部就要正式召开大会,移交权力,继任掌门,重新整顿一番,趁着这之前所剩最后的时间,各个长老也在暗中活动拉拢,期望能够多分得一些好处。
因此大家都很忙碌,在一开始听说门下弟子有人出现情绪失控的状况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直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各位长老才不得不坐在了一个房间里面,商议对策。
首先说话的是江松的另一位亲传弟子步鹤清,按照辈分应该算是江灼的师叔。他的两名弟子都在今天早上被发现莫名死在了一处草地里,这是引起今天会议的直接导火索。
步鹤清脸色不佳,直截了当地说:“现在形势不好。这些人身上无病无痛,即不是被迷惑了心智,又不是有什么病症,但情绪却如此激动,其中必有蹊跷。我建议通知少掌门吧。”
掌管五行印中火印的邢东笑道:“步师叔本末倒置了吧。远水救不了近火,少掌门目前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忙活,你通知他有什么用。”
邢东的父亲是步鹤清的师兄,不到四十就去世了,他这印是从父亲手里继承而来,跟江灼是平辈论称,并不是特别看得起这个从小没见过几面的掌门师弟。
步鹤清身为长辈,很不喜欢这个说话没有礼貌的小子,白了他一眼道:“不通知少掌门,这事你能处理么?”
他们两个各执一词,其他人坐在旁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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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到场的一共十一人,其中有五个是掌门印的保管者,除了步鹤清跟邢东之外,还有云宿川曾经打过交道的易旼,江松师弟的长孙尹子恒和江灼的另外一个师叔李刃。
另外六个到场者虽然当年没有得到何箕特别的偏爱,但有资格坐在这里,论身份资历自然也是不低了。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步鹤清当众摆师叔的架子,邢东也有点挂不住了,闻言呵呵一笑道:“师叔您这话说的,我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是说我自己比少掌门还要强了?这我可不敢。平时也没见你对他有多大的尊重,这回眼看要继任了,您倒是挺殷勤的嘛。”
他这话就等于直接说步鹤清见风使舵,上赶着当江灼的舔狗,步鹤清也急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混账东西,你这幅口气是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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