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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 作者:云雨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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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HE 情投意合 破镜重圆 虐恋 双向暗恋 现代青春

  张念继续说:“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唱,那我就勉强唱一唱,不过不能保证唱得很好。”
  刘小白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他手指触碰上了自己开始发烫的耳朵,说:“你怎么会唱得不好,你还在学作曲,这种应该算是唱作人,懂不懂?你看看你,会弹钢琴,会单簧管,会吉他,还会写歌,什么都会。”
  刘小白在强迫自己转头,他的情绪在被重压着,因此要寻找紧急的出口,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灯光又很暗,刘小白转过头去,他感受到了张念的视线,他看到了他的眼睛。
  “当然不是什么都会。”张念的呼吸很轻,像柔软的手心,蹭着刘小白的鼻梁。
  忽然响起来的伴奏声充斥在耳室里了,可刘小白像是没听到,他忽然笑起来,忍不住地弯着眼睛;他曲着胳膊,手指凑近了张念的鼻尖,说:“好谦虚啊你。”
  打哈哈是种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刘小白笑着躲到沙发中去,他仰起头灌了三分之一瓶啤酒,然后,用手背揩嘴。
  他说:“嘿,生日快乐。”
  很长时间的相处中,刘小白从来没为友情划下怎样的界限,可这一次的他却刻意为之,要做出坦荡显眼的动作表情,要说友好却充满距离感的客气话,要让自己从张念附近的空间里离开。
  张念正在唱歌,他背对着刘小白,身体的轮廓高瘦挺拔,他忽然回过身来,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刘小白,用温柔的眼神看他。
  刘小白猜想着,他知道张念在唱一首情歌,也知道张念在想那个至今没有道清楚姓名的、喜欢的人。
  冰冷的啤酒呛在喉咙里,又洗得口腔苦涩,刘小白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他没站稳,因此借着醉意躺在了地上。
  他觉得地面上很凉快舒服,宽阔而没有能让人坠落的边界;刘小白仰着脸,那些彩色的光点从他的脸上掠过了。
  “可以睡觉了。”刘小白在胡乱说话。
  张念终于看见了这个危险的他,唱了一半的歌曲停下来,轻快的伴奏空响着,刘小白躺着不动,继续说:“要是明年放假了,我要去北海道玩一次。”
  灯光像星星在滑动,有各自固定不相撞的轨迹,张念在刘小白身边蹲下来了,他去捏他微红的鼻尖,问:“醉了是不是?”
  “什么时候才能去北海道呢……”刘小白独自念叨着,他皱起眉毛,顺势抬起手,想把张念束缚着他呼吸的手拿开。
  “要是我今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张念纠结的话压在喉咙里,他说着,狠狠地揉了一把刘小白的脸颊,像是发泄。
  刘小白双目失焦着,看样子是彻底地醉了,他没觉得被揉脸是令人讶异的,也并没有去抗拒张念很近的俯视。
  张念的手撑在了刘小白耳朵旁边的地面上,他预想好了从没发生过的、猥琐的事,他看着平静地躺在他身体下方的人。
  歌曲的伴奏结束了,续接到下一首同样风格的。
  视线前方变得混沌,刘小白的眉毛是自然生长的,但不混乱,鼻梁到鼻尖有漂亮的坡度,能闻到他嘴巴上还有啤酒的味道。
  张念忽然闭上了眼睛,他没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只是在最终叹着气,把刘小白的手抓住了。
  这次是真切的温热,没有任何奇怪的借口,没有胆怯和纷扰,没有躲藏。
  刘小白眨了眨眼睛,他忽然笑起来了,回握住张念汗湿的手指,他看着他,问:“北海道……美不美?”
 
第47章 Chapter 47
  北方的冬季是鼓胀在风里的、厚重的旗子。
  对于比赛,刘小白没有足够的信心,他站在机场室外的第一秒钟,鼻尖就被冻得生疼,张念拖着唯一的行李箱,正举着手机和网约车司机通话。
  风卷起他们额前的头发。
  张念的生日已经过去很久了,在那之后,两个人默认般忽视了刘小白醉酒之后模糊杂乱的记忆,张念这个人,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就像此时,他在打完电话之后凑上来,笑着问:“冷不冷?”
  “不冷。”刘小白抿着发紫的嘴唇,说完之后牙齿都在打架了。
  张念忽然就伸手上去,用冰凉的右手揉了揉刘小白光滑的头发,他少见地在室外戴了眼镜,他在冲动之后有些拘谨,忽然躲开了刘小白困惑的视线。
  看着远处在笑。
  刘小白满脸的不悦,说:“你越来越喜欢嘲笑我了。”
  “没有,没有。”张念摆着手,往路边走去。
  刘小白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穿得不薄,空气很干燥,在鼻腔里升起温度,刘小白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陌生城市的街景从车窗外躲闪过去,刘小白忽然屏住了呼吸,他有一瞬间错觉得自己逃离了原本的生活,要陷入无边的自由里了。
  有多自由呢?甚至连张念都能在他身边。
  刘小白很机械地转着脖子,只留一条窄窄的视野在张念身上,他偷看着他。
  张念举着手机凑了上来,给他看一张网络上的搞笑图片,说:“能出来真好,高三憋死我了。”
  “你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的。”
  “你也很少这样说话。”
  刘小白咬紧了牙关,他回击的方式是捏张念的胳膊,他说:“不要比赛了好不好,咱们回去好不好。”
  “不不不,行,我错了……”张念倒不像在卑微地讨饶,他忽然很乖巧似的,说话的语气比原本多了一层柔光;他缩在车后排的椅子上,用诚挚的眼神看向刘小白。
  司机穿着白衬衫配黑色领带,从来不讲话。
  对于南方孩子来说,戴手套也是种奢侈的仪式感,两个人去看了这个城市最宽的河流,风割着他们泛白的脸颊。
  快黄昏了,天仍旧是一片沉重的灰色,张念的手上是冻得坚硬的冰糖葫芦,两个人顺着亮起灯的巷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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