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急诊室里出来了。
几个人立刻围上去。
医生摘了口罩,皱着眉问:“他的家人在哪儿?”
傅山海立刻开口:“是我。”
“你怎么回事!”医生语气不善地说,“病人高烧都快四十度了,你们还让他烧了这么久才送过来!”
“而且这是什么天气,病人穿的那么少,能不发烧吗!”
来的时候太急,傅山海股不上拿姜合的衣服,下车时是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姜合身上。
但那大了一码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姜合的。
医生大概以为姜合只穿了里面那么一件薄薄的长袖,看姜合年纪小,长得可爱,还遭了这么多罪,又心疼又气愤,不停地在责备傅山海。
一向气场强大的傅山海,被医生这么说,居然也只是沉默地听着,浓黑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眸里的心疼。
同时他还在低声道歉:“抱歉,的确是我没照顾好他,情况严重吗?”
医生没好气地说:“当然严重!现在先住院观察吧,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其实医生说的比实际情况要重一些,姜合虽然烧的厉害,但大多是因为冻着了,不至于伤到根基。
加上他还年轻,恢复的也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但那医生看见姜合身上居然有不少淤青,加上他穿的那么少,长得又像个未成年,下意识以为孩子是被虐待了。
所以他更希望姜合能在医院多养几天,同时也想让这个看起来像是哥哥的人能长点心。
……
傅山海听到这句话,瞬间咬紧了牙,眼底亮的吓人,神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愤怒。
“……好,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
过了一会儿,姜合被推了出来,住进了单人病房。
傅山海守在他的床边,安静地看着姜合。
姜合皮肤本来就白,现在看起来更是白到几乎透明。
这段时间大量的训练让他又瘦了不少,脸部轮廓清晰地让人心疼。
姜合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烧好一些,虽然额头还是很热,但脸上不会再出汗了。
他的床边吊着一个高高的输液瓶。
傅山海心疼地看着他手背上的输液管。
姜合一向怕疼,以前磕破了一点皮都要哭唧唧地跟自己说。
可现在为了练舞,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
刚刚给他换病号服的时候,傅山海看到那些淤青,眼眶都止不住地发酸。
……
这时,姜合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傅山海立刻看向姜合的眼睛。
等了几分钟,姜合才艰难地睁眼。
他的嗓子恢复了一点,勉强能说出话。
“我……”
“你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傅山海摸摸他的额头,“还没退烧,再睡会儿。”
姜合虚弱地咳了两声,开口问:“我的嗓子……”
“别担心,”傅山海说,“医生说了,是发烧引起的炎症,加上用嗓过度,声带损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合有点着急:“要……多长时间……”
傅山海看他还在担心演唱会,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演唱会先取消。”
姜合猛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什么……咳咳!……咳咳咳……”
他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山海忙扶起他,将人抱在怀里,帮他顺气。
姜合一边咳,一边颤抖着问:“为什么……不能,不能取消……”
“姜合,”傅山海变了脸色,“不能再练了,你现在完全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
“咳……我……”姜合头昏脑胀,眼前一阵阵地发白,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勉强支撑着低声说,“不能取消……演唱会……必须……”
“不行。”傅山海的语气不容置疑,按住他,示意他先休息。
姜合愣了几秒,安静地躺下了。
然而,傅山海很快就发现,手掌下的身躯在颤抖。
姜合在……无声地哭。
……
傅山海瞬间红了眼眶:“……姜合,别哭。”
生病的人情绪脆弱,加上姜合一想到准备了这么久,努力却都作废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傅山海开始还能忍住,可当姜合哭到有点抽噎的时候,他也受不了了。
傅山海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心疼的声音都变了。
“乖,你的身体真的撑不住。”
“起码现在先别再想这件事,好吗?”
姜合闭着眼,情绪无声地坍塌,由于呼吸道堵塞,他只能张着嘴呼吸,胸膛不断起伏,脸色苍白中显出一抹病态的红。
眼泪打湿了枕头,傅山海不得不再更换一个新枕头。
……
被他这股倔劲激的也快崩溃了,傅山海额头都浮现出青筋。
“……姜合……别哭,我受不了。”
他小心地抱住姜合,像是抱住了珍惜易碎的宝贝。
“这样,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如果你的嗓子能很快恢复,演唱会就不一定取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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