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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一旦揭开,气氛可真是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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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景舟觉得呼吸不舒服,陈薇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保持默然,一前一后往下走,一直走到公墓外面。
他们来祭拜戴知秋,是杜景舟百忙抽空,祭完了还得回医院上班。本来很好告别,可摊开了一个秘密,情形就不一样了。杜景舟立在车旁,等着陈薇发话。
陈薇沉默了一路,不知思考了什么,抬头说出令他意外的话:“你当时那个……男朋友,是你同学吗?是不是XXX,还是XX?”
“啊?”杜景舟一愣。
陈薇说的两个名字,都是他当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现如今也都没有结婚,偶尔还上他们家来,平时没少和他勾肩搭背——的确是现成怀疑对象。
“不是啦。”杜景舟故作轻松,眼角累起一点笑,说,“他们只是朋友,而且他们不知道。”
陈薇说“哦”,又问:“那都有谁知道?”不去提那个男朋友了。
杜景舟眼角累起的笑意复灭,轻声说:“榕安城里的话,只有知秋。”
陈薇精神“啊”了一下,喃喃道:“知秋,嗯。”
提到养女,她另有惆怅,话题作罢。对儿子挥挥手,让他去上班,自己慢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杜景舟目送片刻,若有所思,上了车没直接去医院,却绕了一条街去根竹园牙医诊所。
“关医生在吗?”他一手握着车钥匙,只推了一点门,看到里面有个女护士,不是认识的那位。
姑娘抬起头:“在,但他正在楼上给人做牙呢,您有预约吗?”
做牙。嗯,还算是个正经牙医。他无端有点想笑,摇摇头,“没有,那没事儿,我走了。”顿了顿,又补充,“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说完了,放开门把手,走了。
姑娘嘟着嘴,看着客人在门外上了车,很潇洒似的驱车走掉。才撇撇嘴角,小声兀自嘟囔:“我也没说要帮你转告啊。”
“转告什么?”偏偏很巧,关江自楼上下来了,手上两只手套一摘,仍在她桌旁的垃圾桶里。小护士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拍拍心口,抱怨他走路没声音。
关江又问:“说啊,转告什么?”
小护士完全忘了自己的话,更忘了杜景舟的嘱咐,说:“刚才有个帅哥,问你在不在。”
关江倒了杯水,很有兴趣的样子,道:“有多帅?”
“就挺……”小护士反应过来,咂咂嘴,皱眉头,“老板,你明明看见了吧?人家刚刚开车走,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啊?”
关江嘻嘻笑笑,不回答,回自己的老板座去了。眼角有意无意扫过杜景舟刚才停车的地方。他是看到了,客人匆匆来,匆匆去,好像没有停留的意思。但倘若自己刚才正巧在这里,他们肯定会说说话。
会说什么呢?关江有点好奇,那位杜医生,来找自己是想说什么呢?
杜景舟下午没有找到关江,晚上偶遇了。就在自己高中母校后面的巷子里。
榕安城有许多承载他复杂感情的地方,这个学校和这条巷子,都是这样的地方。他曾经讨厌死这所学校,也讨厌这条巷子,但现在却总往这里躲。
尤其是在每一次紧急手术之后,唯有来这里吃一碟炒粉,能令他感到平静——与生死打交道,无论多少次,他都还是会觉得心脏边缘被利箭擦过,心悸难平。
巷子里小吃的香味飘得很远,隐约混着酒气。他想着今晚要加一份青菜,走到常吃的小店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身影。定睛一看,是那个关江。
怎么老是撞在一起?他歪了重点,想道。
“唉,你?”他做惊讶状,“小关医生?”
关江抬起脸,他却差点不敢认。
这个关江,和牙医诊所里的牙医兼心理咨询师,完全是两个人。他没有了和煦春风般的笑容,目光中也不见训练有素的宽容善良,正横眉冷眼,脸部线条紧绷。尤其是紧抿的嘴唇,让人感觉他压抑着一座活火山。
是可怕而爆烈的气息,就像他那天“感觉到”的他那样。
关江也认出了杜景舟,那抿成了锐角的嘴角便扯动了一下,勉强温和一些:“杜医生,这么巧。”
杜景舟稍稍后退:“来吃碗炒粉。”
“正好,我也是。”关江说完,在点门外的露天桌前坐下了,高声对老板说,“老板,我的东西端出来。”
老板回答的声音透出无奈:“知道啦!”
关江冲杜景舟招招手:“一起吗?”
这个人方才是在店里吃的,怎么了?杜景舟心生好奇,往店内望了一眼,只见里面三四个小青年围着一张桌子东倒西歪。
“东倒西歪”是写实描述。他们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抱着膝盖,还有的干脆坐在地上够自己的脊背,桌上地上都有散乱的酒瓶子,旁边的桌椅也摆放凌乱。
显然,这是一个小型混战现场。
杜景舟“喔”叹了一声,半好奇半惧怕地在关江对面坐下:“你和他们打架了?”
关江说:“小孩子不懂事抢大人的桌子,教训一下。”
“哦。”杜景舟意味不明地回。
关江看起来没受什么伤,整个人除了气场吓人一点,其他都还好。老板不一会儿就把他点的东西都搬到外面来了,杜景舟也顺便点了单。关江递来筷子,示意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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