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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坠落+番外 作者:林子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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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娱乐圈 HE 小甜饼 现代都市 架空

  “李逾白!”
  灯光变换了好几种,定格成夜空一样的蓝色。站在旁边,李逾白长出一口气,他的心不明所以地静了,在这个地方他看不见贺濂,也看不见粉色海洋中双颊绯红的粉丝,看不见顾随和江逐流走下舞台的背影……
  只有他自己,狭窄的空间里,他和那道光。
  升降台缓缓托起他,立麦放在手边,李逾白轻而易举地拿起来,横在胸前,简单的动作惹得粉丝尖叫。
  他置若罔闻,双眼微闭,第一个音符就此开始。
  ……
  C'est une chanson que nous ressemble
  Toi tu m'aimais, et je t'aimais
  ……
  But I miss you most of all my darling
  When autumn lea/ves start to fall
  When autumn lea/ves start to fall
  ……
  最后一句之后,话筒偏开,李逾白按住立麦,若有似无地望了一眼舞台边缘。没有等待的人,他把目光放回面前的荧光棒海洋——在中控的调动下,粉色变成了应和舞台的白光,柔和地淹没在满目的蔚蓝中。
  夜空的星辰,海上的白浪,他总在这种时刻想起贺濂。
  蓝色不适合这首歌,他可能也不适合贺濂,二十三岁的偶像不适合谈恋爱,演唱会时不适合想起喜欢的人。
  但所有的“不适合”放在一起,格外让他留恋。
  乐队敲完全部音符,李逾白朝沸腾的粉丝深深一鞠躬,在心里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合格的偶像,对不起。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喜欢他。
  对不起。
  掌声和欢呼变得无比沉重。
  预料中要来接棒的人没出现,李逾白疑惑地看了一眼舞台边。贺濂不在,已经换好演出服的裴勉向他打了个手势。
  认识的时间久,他和裴勉到底有一些默契。李逾白看懂了,拿起话筒,迅速地将自己从令人鼻酸的心情中抽离,笑起来:“好听吗?”
  粉丝大约没想到他会主动串场,片刻后不整齐地出声:“好听——!”
  “在这之前本来敲定了其他的几首歌,但昨晚临时决定改成这一首。”李逾白说,他的心口微微发抖,手掌出了汗,背后一阵滚烫的热浪,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要他完全保持沉默,好像太过苛刻了。
  “好听——”她们还在喊。
  “这首歌以前就会唱,不过还是要特别感谢乐队老师们的支持。”他说着,往那边方向又继续鞠躬,直起身,把话筒从立麦拿下来,“喜欢的话,我以后会多唱……但今天不可以,一会儿队长要怪我抢他时间的。”
  观众席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夹杂着“裴李女孩”的疯狂尖叫。
  李逾白笑了一下:“舞台交给队长,《忽然之间》。”
  他从另一边走下舞台,接着来不及和助理说些什么,李逾白把乱七八糟的外套一脱扔给了等在旁边的服装师,只穿一件贴身黑色背心跑进后台。
  江逐流和顾随正在准备换等一会儿的另一套服装,服装师示意李逾白过去,他打了个手势,直接把外套往身上一披,问:“贺濂呢?”
  “在那边化妆。”顾随指了指角落。
  “谢谢。”李逾白说完,快步朝那边走。
  化妆镜前,只有他自己呆呆地坐着。经过一首歌,李逾白不确定贺濂在想什么,但他刚才的反应也很奇怪,不像意外或者惊诧,又要哭。
  他按住贺濂的椅背,并不算突然出现却仍然让贺濂全身一抖,看来是真的不在状态,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刚才预定好的串场也没有来,非要李逾白自己和裴勉做衔接,尽管只有几句话的工夫——他影响到贺濂了。
  化妆师不在旁边,贺濂应该补过妆,眼睛里的红血丝还在,但鼻尖和眼眶的泪痕已经被完美地掩盖过去。
  “还好吗?”李逾白说,沉沉地,不敢碰贺濂。
  贺濂从镜子里望着他:“你说呢?”
  李逾白道歉:“对不起,不应该挑在这个时候……但我忍不住了。”
  贺濂站起身要走,他往前追了两步。李逾白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他突然很害怕贺濂就此和他分道扬镳,更怕贺濂失望。
  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吗?
  恋爱脑,不管演唱会,连两个小时都不能拖?
  这样的他还是贺濂在意的李逾白?
  “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说。
  面前的贺濂脚步猛地停下,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你跟我说,喜欢我,然后再告诉我没有别的意思——白哥,前后不矛盾吗?”
  李逾白按住他的肩膀:“你先冷静地听。”
  贺濂点头:“嗯,我好冷静。”
  他又要哭了,李逾白突然奇怪地想到这句话。
  可他只握着贺濂的肩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以往聪明的脑子像被卡住的齿轮,口齿不清:“我的意思是……喜欢你,是真的,没有骗你。可是只要小濂知道了这件事就行,至于其他的,我……”
  “你不想和我谈恋爱?”他反问。
  李逾白一时无言。
  “谈恋爱吧。”贺濂说。
  接着不给他反应的空间,贺濂往前一凑,吻住了李逾白。
  刚涂完的裸色唇膏在嘴角蹭花了,黏腻地带着一点化学用品的香味,李逾白脑子里嗡地一声,如同磷粉炸开。
  不灼热,不澎湃,不溶解,构成生命又掐灭生命,是宇宙大爆炸时残留的冷光。
  贺濂是他孤身一人的宇宙中,新生的那场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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