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程航震撼得脑子都不太能转的动:“你要跟他们拼了吗?”
“……”于笙叹了口气:“拿着防身,免得有什么万一顾不上你。”
半个小时一过,时亦就从里屋出来,把秒表还给了于笙。
休息也没让他的脸色好到哪去,程航皱紧了眉来来回回地看,没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出来任何暗示,只能等着分针一分一秒地走到了十二。
下午六点整,到了咖啡店关门的时间。
时亦帮林女士把店里收拾好,挂上已休息的小木牌,拎着笤帚到门口想要扫地,整个人忽然定在门口。
林间站在门外,嘴角稍微有点肿,破了个口子,带了点不起眼的淤青。
靳林琨站在他身后,跟于笙打了个招呼。
时亦看着林间。
一个星期没见,他也瘦得明显。
右手的护腕差不多勒得到了头,眼睛里没像平时那样老是带着笑,但也没什么特殊的神色。
很平静,平静且安静,看不见任何一点光。
红线……红线还在左手腕上。
时亦的目光在那条一周没偷偷换过的红线上停了格外久,整个人的知觉才一点点回拢,想起来还要呼吸。
“他有话想跟你聊聊。”
靳林琨笑了笑,把林间朝时亦推过去:“去吧,进屋说。”
林间被他推得晃了下,迈了两步,抬头看依然定定站在门口的时亦。
……
小僵尸一样。
一周都没跟什么人说过话,他试着张了下嘴,嗓子有点不听使唤:“时亦。”
声音一落,男孩子的眼眶就跟着彻底红透了。
林间胸口已经挺麻木,居然还是从强烈的麻木感里翻着狠狠疼了下。
时亦看了他一阵,想往后退给他让路,没留意门槛,整个人绊了下差点儿坐下去,被程航及时扯了一把。
他同桌的运动神经也会摔。
明明翻墙都跟平地一样,现在小门槛就不行了。
林间扯了下嘴角,觉得这种时候应该适当开个玩笑,但怎么都出不来声,也只能又闭上嘴,跟着进了咖啡店。
已经关店了,最近顾客们也都习惯了早六点晚六点的营业时间,没什么人特意往这边拐过来,挺安静。
时亦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没再从他身上离开过,一直追着他。
林女士站在边上,格外安静地看着两个孩子。
安静的时候时间也几乎走得没有声音。
几个人谁都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只有五分钟,又好像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林间动了动,翻出叠现金,放在桌上。
程航忍不住皱眉:“林间。”
“就这么多。”林间说,“看看……哪儿能用上。”
“林间。”程航叫他。
林间没再说话,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林女士,呼吸磕绊了几次,张开嘴没出声。
林女士蹲下来,一只手覆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两下:“不难受。”
林间晃了下,撑住座位坐直。
“应该是妈妈保护你们。”林女士的声音很轻,“你们两个。”
林间闭上眼睛,摇摇头。
林女士碰碰他嘴角的伤,回屋拿出来碘酒跟云南白药,弯腰替他一点点处理。
时亦站在角落。
从林女士走过去,他就没再看着林间的方向。
路灯亮起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视线落在毫不意外出现在门口的几个人影上。
几乎是下一秒,林间也分毫不差地睁开眼睛,握着林女士的手挪开,站起身。
“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疤脸进门,一眼扫见桌上放的现金,眉毛抬起来:“孬种生的儿子还真孬,看看,钱都准备好了!”
一群人哄笑出声,人渣被踹了一脚,也跟着瑟缩着咧了下嘴。
疤脸不紧不慢进门,扫了一圈。
程航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被于笙一把拽出门,闪在了门外。
疤脸走到林间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笑了一声:“挺孝敬。”
林间没动,视线落在他喉间。
疤脸皱了下眉,啐了下拍拍手转开,伸手去拿那叠钱,没拿动。
“不是给你的。”林间说。
疤脸脸色难看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捅我一刀,帐能算明白就算。”林间按着钱,“不能算明白就在这儿了结吧。”
疤脸看了他半天,发现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视线也彻底阴沉下来,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林女士。
“这事儿闹得。”
瘦高眼镜讪笑一声,帮忙打圆场:“嫂子,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至于不懂吧?赶紧管管你儿子,别胡闹了。”
“我不是什么嫂子。”林女士摇摇头,“我儿子不会有错。”
眼镜脸色有点儿难堪:“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们家不识时务。”林女士说,“也不想当俊杰,就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眼睛被她噎得没说出来话。
“他们两个想做的事都可以做,想试的办法,也都可以去试。”
林女士很平静,把他们撞乱的桌椅摆整齐:“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也可以不知道。”
她拨开头发,格外刺眼的疤痕从发丝间露出来,笑了笑:“但我是妈妈,当妈妈的不能扯孩子们的后腿,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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