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 作者:斑衣白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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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霄桐一直待在蔚宁,在蔚宁毕业,在蔚宁工作,直至如今。
粱霄桐和吴峥的关系简简单单,清清楚楚,但是夏冰洋却始终无法对粱霄桐释怀,其中原因他自己也琢磨不清楚。总之每次想到粱霄桐,他总能想到初次在郁葱的山林间见到粱霄桐的那一幕,清晰的看到粱霄桐仰望天空时无比宁静又柔软的眼神。
难道是因为粱霄桐当时的模样有些像纪征吗?还是因为粱霄桐身上的味道也和纪征有些相似?否则他又为什么一直把目光着重放在粱霄桐身上?
任尔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他一圈,忽然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夏冰洋:“......啊?”
任尔东道:“我说你是不是看上粱霄桐了?”
夏冰洋起初被他的奇思妙想震慑住了,向他投去惊诧地一瞥:“你他妈......那只眼睛看到我看上他了!”
任尔东掏掏耳朵:“不是没有可能啊,他和纪征的气质有点像,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准儿你就喜欢这一款呢。”
“就算我喜欢这一款我也有纪征了!”
“纪征不是三天两头往国外跑嘛,你能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空房?”
夏冰洋着实火大:“你他妈又那只眼睛看到我耐不住也守不住了?!”
任尔东恨不信任地瞟他一眼:“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咱们那届的交际花。”
听他翻旧黄历,夏冰洋气焰稍挫,但还是声势凛然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如果你敢在纪征面前胡说八道,我就在咱们单位后院挖个坑把你埋了!”
夏冰洋一向沉着冷静,也就事关纪征的时候这么容易情绪化。任尔东觉得有意思,所以再接再厉继续逗他:“那你得告诉我那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啊。”
“毕业之前那些事全都不能说!”
“毕业之后就全都能说了?”
“那也得挑着说!不不不,全都不要说.......卧槽我真想杀了你灭口!”
任尔东接收到他横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后背一凉,貌似被一把剑抵住了脖颈,为了不被夏冰洋就地灭口在警车里,连忙保证道:“领导您放心,以后我见到纪征,我一定会在纪征面前把您塑造成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青年。”
夏冰洋阴涔涔地盯着他:“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活埋了你!”
任尔东捡了一条命,也长了个记姓,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把纪征带入他和夏冰洋插科打诨中。话题一旦扯到纪征,夏冰洋就会变得无比认真,认真到智力缺失,非常经不起开玩笑。他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理智那么聪明,简直是‘智者无惑’这一词汇代言人的夏冰洋谈起恋爱也会失智。夏冰洋以前谈过的所有对象加起来都不敌纪征对夏冰洋造成的智力伤害的百分之一。
任尔东看着夏冰洋在小区甬道边停好车,原地转了个两个圈才找到方向往东南方一栋居民楼走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担心南台区刑侦队的结案率。
中高档小区有个通病,居民楼与居民楼之间的间隔过大,小区园林建设太好,虽然很适合走步散心,但是对于赶时间的警察来说非常的不友好。夏冰洋趴在路边的小区平面示意图前,鼻尖几乎抵到了把装裱着图纸的玻璃板,像是重度近视似的用力眯着眼睛。
任尔东摇摇头,正要上前把他扒拉到一旁。就见夏冰洋从玻璃板上捏起一只停靠在上面的蜻蜓。夏冰洋捏着蜻蜓朝任尔东转过身,眼神很阴险地看了看任尔东,然后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把蜻蜓捆住,鞋尖在草坪里用力一踢,踢出一个小小的坑,把蜻蜓往坑里一扔,用脚把坑填上,末了又用力跺了几下。
把蜻蜓活埋以后,夏冰洋昂着下巴,略带挑衅的目光仿佛在对任尔东说:敢胡说八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任尔东:......
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夏冰洋麾下的南台区分院局刑侦中队的结案率。
他像躲避智障一样转身离开夏冰洋,掏出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喂姚女士,我是今天早上和你联系过的警察,你住那栋楼来着?”
姚紫晨住在5栋C座501,夏冰洋和任尔东在公区大堂乘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斜对面门牌号是501的房门半敞着。一个穿黑白拼撞色连衣裙,披着一条薄薄的蚕丝围巾的女人站在门口,正在弯腰扑打裙边沾上的一层水粉颜料。
“姚紫晨女士?”
刚才活埋蜻蜓,智障般的夏冰洋已经消失了,此时的夏冰洋如往日般一身威仪。
“是的,你好。”
姚紫晨对迎面而来的两名警察伸出手,要和夏冰洋握手时发现自己掌心和手指上都沾有颜料,又连忙收回手,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画画。”
任尔东笑道:“是我们来的太突然了。”
姚紫晨很端庄地把双手放在身前,宽柔美丽的脸庞上泛着十分优雅又柔和的微笑,她虽年过三十了,但眉宇间俏丽鲜活的颜色让她看起来很具少女感。
她笑着和任尔东聊了两句,迟了片刻才猛然想起她还把客人堵在门外,于是连忙推开房门,歉然笑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两天没休息好,总是心不在焉的,快请进。”
她因埋怨自己而微微嘟起嘴,脸颊泛出一层粉红色,娇憨的模样像极了少女。
她的家很大,复式两层,一楼以客厅和厨房为主,装修的线条流畅,颜色柔和,家具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米白色。姚紫晨把两位警察请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问道:“两位警官想喝点什么?”
夏冰洋:“水就好,谢谢。”
姚紫晨往开放式的厨房去了。
夏冰洋起身朝足有一扇墙那么大的落地窗走去,站在窗前,看到小区里用各种怪样的石头搭建的假山,山间流着活水,周围栽满了移植而来的观赏姓植物。窗边摆着一组桌椅,夏冰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摞水粉画纸,画纸上都涂有颜色,但不是水粉的涂色,而是蜡笔。这是一摞蜡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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