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来了个精分 作者:疯流川
Tags:情有独钟 强强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至少她现在还不能走,”
丢下这句话,许羿离开了医院。
第97章 追忆
清明和刑罪回到别墅时已经接近中午, 德叔见两人回来, 要给二人下厨做饭。清明不愿劳烦老人, 拉上刑罪进了厨房。
分工自然明确, 清明负责掌勺, 刑罪负责摘菜备菜,期间两人对话甚少, 却又能保持着彼此德默契。比如清明要用打蛋器,伸手的功夫,刑罪已经递了上来。再比如炒好的菜要装盘,盘子已经妥妥的放在一旁。
何海德站在厨房外, 在他的印象中, 从未见清明的脚踏进过厨房。清明在家的时日不多,十几年前被清晟邦带走后, 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何海德自然没料到清明竟学会了下厨做饭。虽然陪伴不多, 但自己也算得上是看着清明长大的。这么多年,何海德原本还以为清明在失去双亲, 成年之后会像其他富家子弟那般被名利金钱以及欲望的洗礼后逐渐堕落。
毕竟清明身为清晟国唯一的儿子, 继承了清老会长名下所有遗产。他的起点高, 理所当然站的就比一般人高。何海德想象过长大后的清明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曾经幻想过十几个版本的“清明”
却唯独忽略了眼前这个“清明”
这个男孩仿佛没有变化,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年那般纯澈, 仿佛眼前的清明还是当年那个敏感,懂得替别人着想的孩子。他却又变了,他的姓子变得愈发的坚强, 他的心更是变得深沉难测。
可不管怎么变,何海德心底就只有欣慰。
“要是老会长和夫人还在世,那该多好,多好啊。”
吃完午饭,收拾完二人上了楼。清明带着刑罪,重新踏出那间房。
“这里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清明站在门边道,接着他又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板。“哪里,爸妈就是在那里被害的。”
刑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房间铺设的是老式的木地板,虽然样式陈旧,但每块地板很少能看到磨损的痕迹,地板的衔接处依旧严丝合缝。要是清明不说,很难想象的到,在这个房间里,曾发生过一起血淋淋的命案,那几块地板上曾经躺着清明至亲的尸体。
清明几步走到那里,蹲下身子,指尖触及地面,仿佛那里还留有父母当年的余温。从刑罪那个位置看过去,他垂下的眼睫衬的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失落。刑罪来不及说什么,清明已经起身,走到一处柜子边,蹲下身子伸手拉开柜子的门。
“当年,我就躲在这个柜子里。”
想起昨晚,他就是在那里发现清明的,刑罪的心当场又是被重重一击。他依稀记得,那个全身哆嗦,双眼空洞毫无焦距,独自蜷缩在狭小柜子里的人。
“师兄,人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其实不他们是真的忘了,而是因为恐惧而选择了逃避,一味地沉溺再自己的软弱,恐惧中,最后只能毅然弃绝了部分记忆。就像我这样…”最后一句话,清明话音变轻,像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
“当年我的确在场,可事后的我记忆里除了我父母鲜血的颜色,一概都被屏蔽删除。可是,任何事情,只要他存在过,后天再怎么擦拭消除,只要再回去他曾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迹可循。人的记忆也是一样,即使我再怎么掩盖消除,只要我尽全力去追忆,就一定能拼凑出那段被遗失的记忆。”
清明清澈乌黑的瞳孔中泄出了一点亮光,那亮光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愈发刺人,宣泄着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
“现在陪着我,一起把它找回来,好吗?”
刑罪目光一沉,深邃的眸子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仿佛要把清明的灵魂看个明白。
就在这时,清明突然冲他莞尔一笑,分明是在邀请。
“……”
刑罪身为一线刑警,遇到过各色各样的人,他能自信认为,这世界任何人,只要一个表情,或动作,落在他的眼里,经过他一帧一帧的研究,总能对这人的姓格心理剖析出个所以然来。适才清明那个笑容里,他就诠释出了一种信任。
恋人之间最纯粹的一种感情就是信任,它远远胜过对方折弯手指,对天起誓要与只长相厮守的誓言。刑罪单方面的想,这是清明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想到这里,忽而柔情无限,刑罪伸手将人按在怀里,动作轻柔。隔着厚重的衣料胸口却也能真切感受到清明炙热的碰触……这样需要他的清明既让他心疼,又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欣喜。让他痴狂,着魔。
“好,”
“我陪着你。”
一句“我陪着你”是一笔一划拆开的承诺。
清明心不禁悸动,它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想,自己要的,只是一种依靠。而刑罪,是他生命中的一盏天灯,不光是给足了他温暖,更重要的是让他的余生有了可依靠的力量。
重新调整好情绪,清明屈身进到柜子里,蜷曲着身子。刑罪目光中带有太多的不舍,对随之而来的未知状况惴惴不安。
清明缓缓阖上眼,在狭隘的空间里,他尽可能屏蔽一切与自己接触的东西,声音,甚至是减缓了呼吸的频率,轻轻吐出适才压抑在心底那股百感交集的思绪,让一切归为沉寂。眼前一片无涯的黑暗,一切正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走…清明面淡如水,然而暗藏在这层表皮下的一股汹涌的意识却在蠢蠢欲动,似乎在同他呐喊抗议,随时都可以摧毁他那一丁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意志。
清明很早之前就从岳行风口中得知,那股狡猾又可怕的意识叫做“惊恐障碍”。只要他回忆起不悦的过往或是感知到危险的靠临,意志力稍稍松懈,它便会乘虚而入,可轻而易举的击垮他的理智,让他的情绪溃不成军,最后只能仍由它摆布蹂躏自己。
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要做的不仅是找回记忆中的那块空缺,更是要同所谓“惊恐障碍”至死方休的斗争到底。之所有会有这样的觉悟,让自己获得勇气的人,便是此时与自己仅一板之隔的刑罪。
冷汗从苍白的皮肤下渗出,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的铁块压着,恐慌像是汹涌袭来的怪物,将他的心层层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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