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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次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林阿姨的回复,即便他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些不对劲。
阮言独自回了一趟家。
我不知道阮叔叔和林阿姨同他长谈了什么内容,总之人回来的时候神不守舍,连我拿钥匙开门进来了都不知道。
他麻木地任凭我去握他的手,虎口紧密地贴合在一处。阮言难得沉默,心中似乎正在孕育着一场小风暴,我不仅不帮他压下风暴,反而推波助澜,任由其席卷肆虐。
到底人是社会动物,心里有事多半藏不住,对着信任的人总归要亲信些。阮言微微垂下眼睫,面色沉静又沉重。
“宝宝,可以和我说说吗?”我直接问道。
失去思考能力的小朋友如梦初醒,他吸了吸鼻子,入冬有一阵子了,今夜的风是比前几天冷了。
“路儿,为什么啊?”他盯了我一阵儿,带着一点软糯的口音,没头没脑地问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上回不是和你说过了,挨点骂怎么啦,成事总要有人去做先遣兵,对上干爹干妈,我怕你秒秒钟不战而败了。”
沙发上蹭掉的抱枕一个个归还原位,我腾出手来掐了掐他肉乎乎的下巴,对着他循循善诱道:“他们怎么说?来,让我看看眼睛,没怎么哭,看来下午这一趟应该还算顺利?”
细瘦的胳膊环上了我的肩膀,他慢慢地往我身边挪了几公分。阮言情绪复杂难辨,“对不起,对不起路哥。”
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旁的话来填补,他好像只会说对不起三个字,诚挚而愧疚地冲我道歉。
手掌顺着后腰往下滑,抚弄了他凸出来的尾椎骨几下,他原本就软塌塌的,现下更是整个人挂在我半边身子上,没骨头似的倒进了我怀里。
我把人提溜起来,亲了亲他薄薄的眼皮:“然后呢?为难你了吗?”
“没有,”他闷着声,“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提,就说让我以后带你一起回家,快过年了,别到时候是一个人回去了。”
干燥的气流在四周肆意流窜,心脏跳动的次数脱离了原有的速率。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说:“是好事啊。”
“嗯……”
我听他迂回曲折的一声“嗯”,大约又冒出了点要哭不哭的迹象,趁火打劫含住他干燥的双唇:“过几天咱们抽时间去趟商场,回去过年总不能空着手吧。”
亲密接触在安抚情绪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卓有成效的,我揽着阮言亲了一会儿,听他叽叽咕咕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假使时间凝固在这一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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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特别好。
停在这里就止步于今天了,我希望以后还有无数个属于我和阮言的时刻。
阮小朋友垂着头伸出魔爪,一下一下地往我肩颈锁骨上叩着,声音糯糯地问:“路儿,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我都快冻死啦。”
“有一点。”我拍了拍他的腰,让他站起来。“去开暖气吧。”
阮言松开了我的衣角,噔噔地趿拉着拖鞋去了客厅一角。
厨房里迟缓地溢出一股甜香味,我循着味道径直往里走,灶上正在熬煮着什么,阮言不知道从学来的厨艺,从父母家回来后就悄悄地施展了一番。
他急冲冲跑过来,手里捻了块不知名的糖糕,往我嘴里一塞,红着脸赶我去拿碗。
是块麦芽糖。
“今天小年,林女士买了很多糖,让我带一点回来的。她原本想叫我留下来吃饭,但我想想看不行……你还在家里呢。”
阮言一贯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只是在平淡地陈述事实,不忍心留我一个人在出租屋过节,于是婉拒了父母的留饭。
听在我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把从橱柜里拿出来的勺碗搁在流理台上,绕过去轻轻抱住阮言。手里的汤勺颤了一下,小锅里的红豆和细米熬得软烂,他红着耳根恐吓我:“你别蹬鼻子上脸啊,碗拿过来,我要盛粥了。”
“没想瞎闹啊,”我老实替他打下手,把小碗递给他,“宝宝,我饿了。”
他大约联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内容,扭头瞪我一眼,把盛满的粥碗塞到我手上,“饿了就吃饭!”
我:“……”
真不是双关,我是单纯的饿了……律所不做人,年关忙得要死,加班加点到现在,都快十点钟了才吃上饭。
但是既然他已经想错了,那等会也不是不可以将错就错。
阮言手里捧着小碗,喝完最后一勺后胡乱地擦了擦嘴角。他眼巴巴地望着我:“煮的还成吗?”
我实事求是地夸了他几句,将饭桌上的锅碗收敛起来,带到厨房去洗。
头一回涉足厨艺事业的阮小朋友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褒奖,往房间走去。他换了崭新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趴在桌上打开绘图软件,瞅着空闲时间处理堆积到年后的单子。
再等我吹干头发进屋,阮言已经翻着白眼瘫倒在了床上。
“不做了……明天再做。”
我走过去掀开被子,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这话有歧义,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意思?”
阮言被甲方折磨到发钝的脑袋一时半会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花了一分钟时间清理掉神经上的锈迹,他后知后觉地爬起来,在我伸出来的手上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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