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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驰飞说听到你家有人,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走,”谢临君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拽下来,紧紧握在了手里,“我从阳台翻出来的。”
“惯犯啊。”江路笑了会儿。
搬床的那几位工人看见站在楼道里手牵手的两个少年,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浮夸地别过脸不再去看他们。江彻给他们结了工钱后他们又别着脸下了楼,谢临君都怕他们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那群人走后,楼道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临君。”江路突然喊了一声。
“嗯。”谢临君看着他。
“对不起,”江路低下头,被谢临君握住的手挣了下,没能挣开,“我……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
“嗯,原谅你了。”谢临君说,“你要记得你这辈子对不起的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江路应了声后,声音突然有点儿哽咽了,他用力咽了口口水,试图把那种感觉咽回去,但再开口时声音还是发颤的,他干脆直接把脸埋到谢临君怀里,说,“……还好你醒了。”
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没有想过最坏的结局,不是没有在深夜漆黑的梦境梦到过谢临君再也无法醒来,那种绝望的孤寂还没散去就被江彻套上链子死命地往前拽,江路身上没有一块好受的地方。
但是现在谢临君醒了。
前方依旧是迷雾一片,所有锁在他们身上的枷锁镣铐没有一个松懈,但谢临君醒来,并且真正地站在他面前之后,他才有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很安心,整颗心脏被紧紧裹起来那种安心。
“先进屋吧,”谢临君说,“叔叔也在?”
“嗯。”江路点了点头,牵着谢临君的手上了楼。
江彻一眼就看见了两个人相握的手,偏偏这俩人还跟没事儿似的,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大腿挨着大腿,紧紧地靠着。
“醒了啊。”江彻手里握着咖啡杯,冲着谢临君打了个招呼。
“嗯。”谢临君点了点头,“叔叔好。”
“哎,这次挺对不起你家的,”江彻说着,接了个电话,大概是什么严重的事,他皱了好几次眉,口气也有些不善。
“你们玩儿,”江彻说完这句,顿了会儿,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了,“我去处理点工作。”
他说完就起身出了房门,临走前还将大门关上了。
谢临君皱起眉看着江彻出门后,侧过头看了眼江路。
“我不知道,”江路说,“他是工作狂。”
“嗯。”谢临君应了下来,门外脚步声的远去,心却没有平静下来。
他没有忘记自己逃出来后没跑多远,家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大概是冉秋妤一时气急砸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再过不久就会追到这边,再歇斯底里地发神经。
他们的未来依旧是一片迷茫。江彻要带江路走,冉秋妤要把自己关起来。
他们在一起分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时时刻刻面临着分离。
“江路,”谢临君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的伤还没有好全,经历了方才激烈的跑步之后脸色都有些惨白,“还有什么办法吗?”
还有什么办法吗?
江路想说我们逃吧,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他们所有一切至关重要的东西都被自己或对方的家长握住,江路尚且有办法从江彻那里骗回自己的证件,而从冉秋妤那里偷回谢临君的证件难如登天,说不定她会把谢临君的身份证随身携带。
刚解决一个难题,下一个难题便迫不及待地落到了眼前,生活总是这样带来一层又一层的泥沙,拨不开也抹不净,江路甚至对这样的生活有些厌烦了。
但他看了一眼谢临君,心底那些涌起来的坏脾气便被压了回去。
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江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一旁的谢临君同样仔细思考着,在不见天日的胡同里兜兜转转,他们总能找到出口。
“不知道,”江路说,“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谢临君愣了愣,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江路,有些事不管有多明显我都想说出口。”
“嗯。”江路应了一声。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谢临君说,“但是我特别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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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愣了会儿,忽然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脸,然后看着谢临君,说,“我也是。”
“也是什么?”谢临君说。
“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江路说着,笑了下,“我和你一样。”
*
江彻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已经拦下了冉秋妤,并且手里握着警棍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渗人的女人。明明是大热的天,他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背后莫名冒出了冷汗。
“你来干什么?”江彻皱起眉道。
“你答应过我会走的,”冉秋妤的声音很低,从沙哑里透出了点儿恨意,“为什么没走?”
“路路**期到了,不能登机,”江彻啧了一声,从裤兜里摸了包烟出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你又想用以前的事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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