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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乏味。他随便把眼神定在了一处,过了片刻才发现恰好定在了卫研身上,从他发现的这几秒推断,这厮刚才估计一直在挤眉弄眼。他咳了一下,又换了个方向继续盯着。
金钦在想奥河,难得在工作场合走神了。
他不知奥河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像卫研?像方修盛?
卫研脑子太差,N系还是当年两人热恋期时,他送给卫研的生日礼物。至于方修盛,说起来更是一摊烂泥,从最早开始说起,就是金觅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对方要的是他,金觅得罪不起这人,干脆便将儿子直接送给了更厉害的角色。
说到底,卫研要的是能让他在军部立足的“硬通货”,方修盛要的是金钦的绝对臣服。
这两人,一个要事业,一个要脊骨,奥河的“要”能和他们的“要”有什么关系?
终端振了下,金钦低头看了眼,是卫研发来的消息,说要是他再无视自己,他就要站到场上另一方的立场上去了。
金钦在心里叹了口气,努力回想了些卫研早年的可爱之处,再和现在一对比,简直让人恶心。他换了个坐姿,没理会这条乏味的消息。
终于等到比卫研更恶心的人说完车轱辘话,金钦动了起来,他拍了拍话筒,往前欠了欠身道:“识别码的必要性,是让每一次罪恶都得到惩罚。”
“与第三自由军交火的城市,以康曼为例,非落城区机器人混在城中,专业人员识别其身份都是难题,每月因非落城区机器人袭击导致的伤亡在十五例左右。这还是东线,在战事更严峻的西线,数字只多不少。”
“回到和平地区,落城浦市区,常住人口在一百四十万左右,因机器人犯罪导致的死亡率在十万分之一。”
“机器人犯罪,因对其监管人员或主导人的追责机制缺失,对此类犯罪的最高惩罚也只是格盘肇事机器人。而格盘一个刽子手,就是对受害人的最大补偿。”
“人类犯罪尚有法可依,机器人犯罪,光确认犯罪者身份已是难题,受害人权益维护保障的严重缺位是我们面临的下一个严峻的问题,二者凸显的最直接问题就是法律滞后带来的社会不稳定性。”
“……况且,识别码与主体地位不可画上等号,识别码只是将机器人纳入法律主体的第一步。一个由人类限定的概念,解释权自然也在人类,不是吗?”
金钦有些不耐烦,既然已经进入了明面上称作“封闭实验”的阶段,这些问题就不应该由他来应付。
说到底,还是他为了救镕,没完全准备好,就先推出了新模式,才叫本来颇稳妥的计划活生生拖到现在。
他拨了下头发,余光看见终端在桌上振得移了一下,不用想,肯定又是卫研发来的骚扰信息。他直接抄起终端,装出有要事要办的样子,步伐匆忙地走出了会议室。
站在能晒进走廊的阳光下,金钦这才舒舒服服呼了口气。
他把卫研拖进了消息免打扰的分组,点开奥河的名字,盯着看了半天。
和奥河的感情好像从没热烈过,聊天框里的话通常和爱没什么关系,都是些家长里短,多是奥河发一长段话,他回零星几个字。
金钦从兜里掏出支烟,没点燃,捏在鼻下嗅了嗅。
他最近总想抽烟,以前有这种迫切需求时,都是他感觉压力颇大的时候。近几天却不同,他没什么压力,即使新模式和识别码的推行没按他的意思展开,但也算是一种实现方式。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他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烦着自己,倒是那支烟,不知不觉间又全须全尾回到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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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同一时刻,看着这个聊天框的不只是金钦。
奥河站在康曼的某个不知名路口,嘴里叼了支已经点燃的烟,站没站相地拿手指拨终端的屏幕。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累得不行时,也只是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休眠几分钟喘几口气。
离了金钦,所有像人类一样的习惯又回到了原点,总归只是像人类,一个“像”,足够把他打回原形,他也不太在乎了。
远处,蒋辽源带了一组信息兵正在调整路口的摄像头。
这组摄像头是他们计划的最后一步,一个能把蒋连源骗到此地的最肥美的诱饵。
蒋辽源把他们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都叫作“诱捕蒋连源计划”,他对捕捉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弟弟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是这群人里最起劲的。
计划从伪造镕正常行动开始,相关信息估计早就送到了蒋连源的案头,只为挑起他的疑惑。
下一步就是金钦,这一步由更熟悉他的奥河主导,车传辅助。奥河是知道金钦的,如果说镕在康曼出事,哪怕在封闭实验中,金钦也要离开落城。金钦一动,意味着识别项目尘埃落定,即使是有金钦参与,这个颇有争议项目的进程也过快了,这是勾引蒋连源的另一个信息。
再加上蒋辽源正在伪造的金钦出行的监控。完全透明化的金钦的行程,足够蒋连源部署一场“捕蝉”行动。
确认好视频的投放,蒋辽源也溜达到了这个墙角,没打招呼,直接抬手架走了奥河的烟:“蒋二那个蠢货,我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骗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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