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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峦在这个家里看到了许多好好收了起来的孕妇和母婴用品,显然杜心怡是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的,薇薇刚出生的时候应该也是住在这儿的,家里甚至还有抓抓乐和学步车,许多家具上也包上了防止婴儿撞击的缓冲垫。
还有收起来的一些手稿,魏峦看了看,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小说家田园在《芯草记》上刊登的系列小说最初的大纲。
这里,满满的都是何赞歌、杜心怡和薇薇生活过的痕迹。
魏峦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是在心痛、心酸还是心疑。范予歌的这些过往,魏峦想象过,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直面过,看着范予歌为杜心怡和薇薇准备的那些生活用品,他不禁在想,如果何赞歌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又为什么要和杜心怡结婚,为什么要养育薇薇呢?
只是为了给自己下套吗?
魏峦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了尽头的那间上了锁的房间上。
和魏峦那套房子的格局一样,这间房应该就是主卧了。魏峦试着转了转把手,锁得死死的。
他拿出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里面黑乎乎的。明明是白天,窗户上大概是装了什么遮光布。魏峦摸索着将灯打开,然后他就呆然愣在了原地。
床和家具都已经被防尘罩罩上了,可房间的每一面墙上,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
魏峦的照片。
全是偷拍的。绝大多数都是大学时期的魏峦,各种角度、各种地方,有魏峦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有魏峦和杜心怡约会时的,有上课时的魏峦,有在小区里的魏峦,甚至连魏峦在美国念书时的照片都有。墙上还有一些便贴纸,记录了魏峦的生活轨迹,他哪一天会去哪里跟什么人做什么,有些显然是何赞歌自己推算出来的,但是精准无比。
最新的一张就是魏峦回国之后、出了机场的照片,算算时间,也不过是一年之前。
一瞬间,魏峦除了毛骨悚然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大脑像是被清空了一样,只呆呆地站在这可怕的、持续了长达数年的监视基地里,消化着这让人难以消化的恐惧。
而更让人恐惧的,是从呆立的魏峦身后传来的另一个声音。
“我猜你也是全都知道了。”
魏峦惊恐得跳了起来,转过身去就看到了范予歌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是魏峦的脑子里出现的最后一个画面。下一瞬间,伴随着一阵麻痹和刺痛的感觉,魏峦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一不更,周二也不更,上次的病还没完全好,让我喘口气。
周三估计会晚点更,等我吧。那时候也就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第 37 章
“婊|子。”
这是何赞歌从自己的父亲那儿学到的第一句话。
幼年时的何赞歌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刻。孩子非常需要睡眠,何赞歌一天睡十个小时是家常便饭,而他的父亲似乎因为忙碌的工作,常常是十天半个月都无法和孩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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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龙似乎也完全不想念孩子,不想念妻子。在何赞歌的记忆中,除了需要把妻子儿子带出去和别人见面的场合,何家一家三口在家中独处的时候,何文龙要么就不说话、不和妻儿相处,要么就是管妻子叫做“婊|子”,管儿子叫做“野种”。
野种的全称,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搞出来的野种”。
何赞歌还是个孩子,当然不会知道“道貌岸然”这个复杂的成语是什么意思,小时候的他也并不觉得这些称呼有什么异常。爸爸一贯冷漠,说出这些字句的时候只不过是更加让人畏惧而已,妈妈听到这些话也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是在何赞歌好奇问妈妈那些称呼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妈妈只说了句“这些话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幼小的何赞歌,就以为这是家庭成员之间,带有亲昵意味的,让人害羞的,爱称。
虽然他没感觉出来父亲在用这些词称呼自己和妈妈的时候,所谓的爱表现在哪里了。
不过何赞歌也没觉得父亲冷漠的态度多么突兀就是了,因为事实上母亲的态度也没有热情到哪儿去。母亲是个很安静的人,平时也很少笑,在何赞歌做错事的时候她并不会加以太多的管束,对孩子的教育似乎仅限于一些最低限度的要求。
基本上是放养的教育模式,无论是何文龙还是牧云,他们都不怎么管他们唯一的儿子。父亲长时间不在家,据说是“工作很忙”,他的热情大概也就是投入到工作之中了。而母亲并不工作,她的工作似乎是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在她对何赞歌进行着放养式教育的生活中,何赞歌也并不清楚自己的母亲把热情都投入在什么上面了。
可能还是清楚的。安静、不爱笑、不爱说话的母亲只有其他人到家里来做客的时候才会露出比较多的笑容,而这之中,最能让母亲变得生动可爱的,就是“干妈”。
何赞歌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简洁,她的儿子……很得母亲的喜爱。
两位母亲都很喜欢他。干妈和儿子过来做客的时候,母亲会做平时不做的菜色,露出平时没有的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地积极教育自己。幼年的何赞歌偶尔会觉得很麻烦,干妈和儿子过来做客的时候,自己是遭受比平常严格一倍以上的管教,常常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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