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语像一只刺猬，为了保护脆弱的腹部，抖擞身上的尖刺：“看到我被宋承折磨难道你难道不得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翻过宋承手机。”韩初语冷笑，“你对他可真殷勤。”
赵覃握紧方向盘，从未有一刻感受到现在的羞耻。
“从前我以为，只有骨子里下贱的女人，才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可现在看来，是我太没见识了。”
赵覃拐入停车带停车，他摇下车窗，烟夹在指尖，却尽力克制没有点。
他快被羞耻感淹没了。
韩初语的指责一点也不错。人若自爱，怎么可能接受不贞的恋爱。
可接下来韩初语说话却变了调，她问赵覃：“可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宋承呢？”
“你认识他的时间更久，你更应该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你为什么还继续留着？”
“他对你更糟糕吧，你打的电话，发的短信，比我还多，你为什么还继续留着呢？”
“甚至这个月他都没有怎么理你。”
赵覃摸不清楚韩初语的心态，莫非她觉得同样是受害者，所以应该拥抱着相互诉苦？还是她想从赵覃这个过来人的身上得到一些鼓励，好延续充满痛苦的恋情？
赵覃说：“我上个月，就打算和宋承分手。”
赵覃把烟放回烟盒：“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他会跟你谈婚论嫁。”
赵覃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他的话无疑在劝韩初语保持对宋承的希望。
赵覃继续说：“我跟宋承认识快八年，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恐惧的女孩。宋承在你身上表现出太多热情。”
韩初语冷笑：“有什么用呢？”
赵覃说：“是啊，有什么用呢。”
再热情，也会有热情冷却的那天。
赵覃发动车子，把韩初语送到了楼下。离开前，韩初语问：“你想跟宋承分手，是因为发现了宋启吗？”
赵覃咳嗽一声：“一开始，是因为你。”
韩初语继续问：“那你还爱宋承吗？”
赵覃面露难色：“难说，至少，现在我很少再想他。”
韩初语苦涩地一笑：“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做到。”
望着韩初语离开的背影，赵覃充满了罪恶感。他想这个女孩的某些底线恐怕已经动摇。
“从前我以为，只有骨子里下贱的女人，才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可现在看来，是我太没见识了。”
韩初语这句话并不是在侮辱赵覃，而是在侮辱她自己。在见过赵覃后，她恐怕要试着成为自己眼里的下贱女人了。
宋承真的是个恐怖的男人，他让很多人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我必须早点离开他。赵覃想。
第九章
宋承最近交了新男朋友，新男朋友叫贺昭，很年轻，才上大学。
宋城很喜欢贺昭，贺昭又年轻又爱护肤，那手感还真是某些人拍马也比不上的，宋承一边摸一边感叹，真好摸，跟嫩豆腐似的。
和宋承上一个女朋友韩初语一样，贺昭并不知道宋承除了他以外还有许多别的“朋友”，但宋承一点不慌，贺昭学校课多，应付贺昭花不了多少时间。
但韩初语就很麻烦。
宋承打开手机，一溜烟显示为韩初语的未接来电看得他头疼。
韩初语怎么就不能多理解理解我呢？
宋承想，谈恋爱不就这么一回事儿吗，开心就好了啊，难道她还不够开心？
她未免太贪心了吧！
不过，宋承还挺舍不得韩初语。
宋承谈过很多对象，他这人大方，不吝惜名分，只要对方有那个意思，那么睡过都算男女朋友，但是谈崩的也很多。一般人崩了跟他闹，他会爽快分手加拉黑，根本不给事后骚扰他的机会，但他没有拉黑韩初语。
因为，他舍不得韩初语。
宋承舍不得的人少，从前只有赵覃，现在添个韩初语。宋承相当喜欢和韩初语刚在一起那会儿的感觉，他能真实地从韩初语眼中看到爱意，韩初语包容他、关心他，在非常细节的地方体贴他，跟大学时期的赵覃一样。
宋承实在太享受被人深爱的感觉。虽然宋承清楚，和他感情观相近，接受多边恋爱关系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宋承看不上。他想要的，是那些珍惜感情的人施与的感情，那些人爱着你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满足。这恰恰是习惯多边恋爱关系的家伙们，给不了的。
宋承还没拉黑韩初语，就是存着，韩初语能变回以前的希望。
“可能吗？”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你看赵覃不也变了吗？”
赵覃……
宋承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又快一个月没见着赵覃了。
宋承皱着眉毛想啊想，愣是没想起来他和赵覃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要去看看他吗？
没必要吧，赵覃最大的长处难道不就是自我调节能力强，用不着哄吗？
但宋承得去看看哥哥了，哥哥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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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好久没回自己家，一进家门口，感觉摆设变大变，连沙发都不在原来的位置。
恰好是饭点，厨房里噼里啪啦地响着。宋承回家特意没告诉他哥，就是盼着他哥能做些糖醋排骨以外的菜，所以现在宋承非常佩服他哥，就一张嘴吃饭还特别能折腾。
宋启端着两盘子走出来，摆上桌都没发现宋承站在客厅。
宋承不喜欢被无视，喊：“哥！”
宋启惊讶：“承承，你怎么回来了？”
是宋承的错觉吗，他怎么觉着他哥不想他回来：“不是你叫我多回来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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