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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四季咬着苹果坐过去用手指轻轻戳了几下江越的眼皮,惊叹道:“好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江骚眼睫毛那么长。”
江越在半梦半醒间难受地皱了皱眉。
唐楼楼急忙喊:“后来呢后来呢,曲子森有没有带着人冲上去揍江少?”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响。
可颜槐并没搭理他,而是专注地和涂四季一起看江越傲人的长睫毛去了,于是唐楼楼只能自己自言自语幻想出了接下去的剧情,悲叹一声:“完了,江少寡不敌众啊,他到底是如何从那晚那场腥风血雨之中存活下来的。”
说完只见那位十四岁那年从血雨腥风之中走出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又闭上,然后又睁开。
“……”
江越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颜槐和涂四季那两张一左一右、近得可以贴到自己脸上的面孔,静默两秒后,江越哑着嗓子虚弱地说出了自昏迷大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滚开。”
涂四季忙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拉着颜槐往后撤了一步。
颜槐还在认真摸着自己的睫毛:“你仔细看看我的,是不是我的比较长。”
对此涂四季回以一个‘你有病我不想搭理你’的眼神,继而转向江越,关切道:“江骚你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上厕所?”
“你这差别对待,”颜槐不满,“当年我拍戏淋着人造雨从西藏一路越过无人区阿里抵达了新疆整晚高烧不愈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关心过我。”
涂四季睨他:“你那天满世界地秀自己发烧,微博隔十分钟发一张自拍,整整一个晚上微博热搜从上到下全都是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而且隔天早上最后一个才艾特的我,我一点热度都没蹭上,媒体还跑来问我是不是跟你恶交闹矛盾了……你还好意思说。”
“我好不容易感次冒,”颜槐控诉,“而且你那微博头像也该换了,黑灯瞎火的一片,连点微光都不带的,晚上哪能看得着,划一下就过去了。”
提到微博头像,涂四季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静默了几秒。
颜槐简直太了解涂四季了,涂四季比颜槐晚半年进的公司,进公司那会只是个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用江越的话来说,完全就是一只乖乖巧巧的纯洁小白兔。
此刻被颜槐用戏谑的眼神盯着,涂四季抵抗不过,只能选择别过眼不去看他。
颜槐伸手揪揪涂四季脑袋后的小马尾,冷笑道:“你最好别逼我用什么特殊手段让你招供。”
晚上的风已经微凉,淡淡地沁入心扉,窗外树影婆娑。
涂四季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张了张口,几度说不出话,最后才平定下情绪,缓慢而艰难地说道:“这是……我跟他唯一一张合照。”
就因为当晚断电,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拍了后期将曝光度对比度提到最高,也压根看不出什么,只有两团在黑夜里稍显更暗的不规则图形。涂四季知道当时举着手机还努力对焦的自己有多蠢,可一切都不在可控制范围内。
如果换了是别人此刻说这句话,颜槐保准自己能捧腹大笑足足一个小时,外加一堆恶毒的人身攻击随随便便可以甩过去。
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涂四季。
颜槐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是拍拍他的肩,沉默了两下后才道:“我以后不会再忽视你的头像了,恭喜你增加蹭热度的机会了小兔子,高兴吗。”
正陷入悲情的涂四季:“……谢谢。”
唐楼楼犹犹豫豫地举着手机走过来:“那个,师兄,粉我一个吧。”他真的很惨啊,只有寥寥几个粉丝,上一次王牌周末曝光知名度才涨了二十个。
待颜槐和涂四季上微博粉完,唐楼楼又鼓起勇气乘胜追击,走到江越面前:“江少,求你粉我,你现在方便吗,你你你别动手机我帮你拿。”
江越自醒过来起就被他们几个闹得头痛欲裂,拿手机也只是想看个时间,被逼着解了锁,这才看到楚天羽给自己发的无数短信。
江越无不宽慰地想,这家伙……还知道关心我,几年朋友没白当。
随即点开短信,一行行白底黑字显示在屏幕上,发着荧荧的光,整整二十多条短信概括起来全部都是同一个内容:
——“哈哈哈哈哈听说你肛裂了妈啊我这一年的笑料都有了,你在哪家医院呢我要来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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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按,“滚滚滚滚滚!”
楚天羽回复得很快,几乎是江越前脚刚发过去他立马就秒回了:“别急,我已经在医院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我了。”最后还极其嚣张地打了一个狂笑不止的表情。
江越放下手机,越过还在床边翘首以盼的唐楼楼,整个人尤为严肃:“我要出院!现在立刻马上,多一秒都不行。”
大晚上凌晨一点多,葡萄糖还剩一大半没吊完呢,出个毛的院。
颜槐把江越压回床上,吊瓶晃荡了一下,涂四季顺势把江越手背上有些松动的针头往里面轻轻推了一下。
江越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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