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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烝在方弦这里自己泡了杯咖啡,幽幽地喝着:“源盛的法人变更还要多长时间?”
“月底之前能走完程序。”
林烝微微眯起眼睛:“源盛法人变更,梓安破产清算,这样一来,桑野就更没有羁绊了,到时候岂不又是他想走就走?”
方弦心里咯噔一下:“源盛那边股权转让的合同已经签好,法人变更也只剩桑总那边的签字和委托……梓安这边是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林烝要让王局压住桑秦的犯罪证据,”桑野端起茶托,觉得太烫,又放下了,“他叫我回来不就是想见我一面,可现在他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傅知非坐在茶桌前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微微吹开清亮的茶色,尝了一口清香:“这件事你问错人了。”
桑野:“你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我刚从苏州回来,我和林烝的联系一向都少,”傅知非说,“当年因为绵山温泉批文的事情你被那位副局灌醉,林烝来救场,和王局长就认识了。后来王局和我说过几次,他挺欣赏林烝的。”
桑野张了张嘴:“怎么什么巧合都在他那里。”
傅知非瞥他一眼:“是有关你的‘巧合’都在他那里。”
桑野抿住嘴唇。
傅知非:“王局那边我明天问一下情况,到时候和你说。”
桑野点了点头,然后瘫回他的小旧房子里,舒望想留他一同吃晚饭都被拒绝了。
傅知非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关上房门把残茶倒掉。
舒望去弄饭的时候被傅老师从后抱住,逮着染红的耳朵啄吻两下,然后叹了口气。
舒望点住他的鼻子:“不许叹气。”
傅知非好笑地说:“只叹一口不会老得那么快。”
“因为桑野的事情?”舒望盛上鱼头汤,拨开脚边撒娇讨食的小狗放去桌上,“我早说过了,他们分不了。”
傅知非又跟着他进厨房添饭:“你什么时候还说过这个?”
舒望撩眼睛瞧他:“前年去温泉山庄玩的时候,他和林烝不是那时候就闹着要分手吗,你都忘了。”
傅知非立马“恍然大悟”了一下,非常有求生欲地表示:“没忘,刚刚才想起来。”
舒望翘起一点嘴角,又忍着压下去,脚步轻快了一些给他摆好碗筷:“我感觉他和林烝……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都不愿意承认。分开的这一年半,他们谁都没有找新的男朋友,说来说去提到的还是对方的名字,任谁看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就你们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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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进厨房里把流理台顺手擦干净之后洗手准备吃饭。身边一大一小,一个高高大大的傅知非,一条豆丁大小的小狗,愣头愣脑跟进跟出绕在他身边三四趟,舒望笑说:“你干嘛啊,一直跟着我转。”
傅知非看着他冲在水流里的手,把龙头拨到热水那边,抓了舒望的手往温水里仔细一过:“天凉了不要用冷水。”
舒望哭笑不得:“夏天还没过去呢!”
傅知非捏着他的手又是感叹:“要是桑野能这么说话,太阳能从西边升起来。”
“所以你操心也没用,”舒望说,“对了,妈妈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这两天要准备一下礼物,之前我给爷爷奶奶买的按摩椅今年出了新款,是买这个还是买护肤品?”
傅知非看着他突然没说话,把人一抱埋进怀里呼噜揉了一通。
舒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红了脸,瞪他一句“干什么啊”,傅知非把人揉进怀里:“和桑野的家庭相比,我们实在是太幸福了。”
“……我倒是不这么想,”舒望的家庭也不算圆满,是踩着尘埃和泥泞硬生生走出来的,“幸不幸福,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傅知非宠小孩儿一样揉了揉他的脸。
两个人吃饭吃到一半,舒望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是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爸妈,所以没有落差,而且身边一直都有爷爷奶奶,其实也还算好。桑野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都有个‘走出来’的过程,你不是说他对桑秦一直有怨恨吗,等恩怨了结,他放下一桩心事,大概就能走出来了呢。”
傅知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桑野自己也知道,他和桑秦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结他才能从家庭阴影里走出来,当年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国的。”
舒望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在讲:“到时候一切都了结了,你说桑野会变成什么样,这么安安静静地洗碗做饭吗?”
他把自己都说得笑起来:“我觉得不太可能。”
傅知非抱住他捏住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你一直讲他的事做什么?”
舒望烫红了脸,小声说:“我还没洗完碗呢,傅老师。”
色令智昏耽误了傅知非给王局打电话的时间,苏河里桑秦犯事了的消息却先一步长了翅膀飞出来。梓安上下顿时人心惶惶,一些早就知情的共犯更是惴惴不安,甚至提出减资退股的想法,被桑秦冷哼着压下去。
他外表还强势着,内心早慌乱成麻,隔岸探听张德明案件的进展消息,求神拜佛希望张德明尽早定罪,别等到查到他的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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