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安歌和他的从者赶到事发地点时, 还看见岸边成排的大树拦腰折断,树干有的掉进河里,有的横七竖八倒在路上。
棕褐色的枝桠交错底下, 有深红液体在流淌。
赫连万城说了句当心,将安歌放在地面没有被碎树枝覆盖的地方,沉声说:“什么人?”
某个被树枝遮掩的地方动了动,在树枝上面, 从白底银纹的靴子开始,慢慢显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形。
应该也是个从者,全身缺乏色素的样子, 一身月白的宽袍大袖衫,雪白的头发一直垂到脚边,眼珠子还是银白色的,只有左手袖口露出的半串红色珠子特别抢眼。
从者虽然现身,但整体轮廓并不清晰,反而像是融入空气中一样,刚刚现形,就开始一点点转淡。
安歌反应很快,立刻问:“你的御主已经死了?人呢?”
那个从者轻轻垂下右手长袖,在树枝上一拂,凌乱密集的枝桠被无形的劲风掀开一片,伴随着咔擦的枝干折断声,露出树枝底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身形还埋在枝干底下,脸又被血糊满,完全无法辨认,但是这个人就躺在从者的脚边,距离太近了,不知道那个从者底细与心思,安歌不敢冒险靠近。
赫连万城确认了一下告诉他:“已经死了。对手从对岸冲过来偷袭,这边两人仓促应战,从者完全没尽到保护职责……砍树倒是利索。”
最后一句,略带讥讽,但是即将消失的从者依然连表情都没有,木然的神色像是雕塑一样。
脚下那个死者,仿佛和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他反而淡然开口说道:“职责?御主如今身陷无用混战中,如荆棘缠身、如文火慢煮,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眠,何其艰辛困苦。如今终于有幸解脱,实乃世间第一幸事。我不横加阻拦,方是职责所在。”
赫连万城却没有与他辩论的兴致,只轻轻摇了摇头,反而问了点重要的事:“既然分别在即,能否请教阁下,对于偷袭之人,可有任何线索?”
那从者已经像个鬼一样,只剩些模糊的影像在空气中,他倒是配合地回答了:“其人悍不畏死、横冲直撞,似有神性加身。”
赫连万城对他抱拳:“多谢。”
那个从者则回了个单手礼后,终于彻底消失了。
安歌急忙冲了过去,拿出早准备在手里的湿纸巾把树枝底下的脸擦拭干净。
陌生的面容从血污下露出来,眼睛都没闭上,满脸来不及褪去的惊恐。是个长发的姑娘,然而,并不是安歌认识的人。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赫连万城也催促他:“行凶的从者说不定去而复返,其他人也可能趁机过来想要分一杯羹,不宜久留。”
安歌应了一声,仍是先将树枝枯叶之类扒拉开,还叫赫连万城一起凑近了验尸。
最后安歌合上那姑娘双眼,两手合十念了句安息吧,这才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在他们离开之后,从河对岸的大型雕像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长到小腿的茧型薄呢粉色大衣的女性,除了大衣还围着大围巾,堆叠的围巾遮住了大半边脸。
再加上带着顶包住大半个头的八角帽,根本看不清长相。
虽然时令到了冬季,但在气温不低于25°的长生市,这样厚重的穿着还是非常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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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模组里的桃花河畔几乎没有闲人,而这个女人不仅不觉得热,反而还冻得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她将两只与现实相离甚远、如今冻得青白的手指伸进围巾里,不停地哈着气,若有所思地看向安歌消失的方向。她身边则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华服青年。
青莲色的长衫与罩在外头的金地墨云纹半袖外裳都绣着精美绝伦的繁复纹路,压袍的玉佩和璎珞珠子水色莹润,都透着股人间至高富贵的气象。
不过这青年美则美矣,眼神看向自己的御主时,却透着分毫不愿掩饰的轻蔑与恶意。
“那不是你的同伴吗?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然后一起行动?这样更方便偷袭,虽然我不是刺客,不过速度不比刺客慢。”
年轻女人扯了扯大衣,扭头走向和安哥离开相反的方向,“还不是时候……对了谢先生,他身边那个从者,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从者不疾不徐和她并肩而行,回答说:“那个从者六识太敏锐了,估计是个修仙人物,稍微看一眼就差点被他察觉,我不敢看,也就没有什么发现。”
女人不说话了,在帽子和刘海的遮掩下稍稍皱皱眉,然而就这也被发现了,青年嗤笑:“你肯定在心里说,要你谢瑢何用啊?观察对手得不到情报就算了,连个诅咒都治不好。”
女人低下头,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显得沉闷而无精打采,“没事,我扛得住,只希望谢先生能够大发神威,打败所有对手。”
被称作谢先生的青年讥讽地弯了弯嘴角,“我的职阶是Caster(魔术师),但是根据已有的情报统计,历代战争的胜利者大多数召唤的都是Saber(剑士),所以,Saber也被称为七大基础职阶中的最强阶。御主小姐,你的胜利几率并不高,我看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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