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想,如果这是个恋爱养成游戏有进度条,那么这位表小姐的好感度绝对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增。那位周小姐说要博了这位表小姐的好感才有继续往下聊的机会,如今就拿贺呈陵这几句都已经足够。
这家伙对待女孩子嘴实在是甜,撩的游刃有余还不落俗套,甚至连对待何暮光都有温言软语甜蜜动人的时候。偏偏到了他这儿就像是露出爪子的猫,张牙舞爪,不留下印子誓不罢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般让人无奈的天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贺呈陵步入正题,“我和弟弟打扬州来,原本是要去杭州的,可惜,因为些事情误了。听说杭州西都有个温家,自是家学丰富,养出了许多钟灵毓秀的儿女。没能见识,实在是遗憾。”
贺呈陵瞟了一眼林深,虽说是打算套话,但是能借此占到林深的便宜才是重中之重,所有的一切,他都是要找回来的。
林深知道他不过是为了找回那声“贺弟”的场子,但他却很自然的将重点放在了贺呈陵主动帮他询问温家籍贯上。
“不是西都,”女子笑,“温家在钱塘满城。”
贺呈陵露出惊讶的神情。“小姐竟知晓的如此仔细。”
“我大舅舅是温家的族长。”这位表小姐如是说,温婉细腻的面孔终于露出些许娇矜。
贺呈陵瞟了一眼林深,对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唱起了白脸。“可是我听说,温家前几年出了个不一样的人物,似乎算不上是书香门第。”
表小姐表小姐,到底不是自己家。听了这句反倒是叹了口气直接讲了出来。“是啊,我记着就是前几年吧,温家有个女儿为了情郎逃出家门,后来好像到了这上海滩,还当了什么百乐门的歌女。哦,对……艺名叫红玫瑰。”
贺呈陵眼神一亮,他那张暗杀目标的卡牌上,就写着“上海滩百乐门皇后红玫瑰――童辛然”。
“谁的女儿?”
“是我二舅舅的。听说当年可是温家出了名的才华斐然的女儿,结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后来那做派,气的家里人把她直接逐出家门。她和琼姿玩得好,她也就比琼姿大几岁,现在落到这样众叛亲离的局面,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样一来,童辛然和温琼姿就是表姐妹。
“有什么可惜,”贺呈陵又露出了之前在咖啡厅时的嘲弄的表情,眼角流淌出讽刺的意味。“一个人摆脱了别人的操控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就算是后来陷入困境也不觉得后悔,现在还能笑的出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这就足够了,总比当个提线木偶要好得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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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呈陵的笑意又深了些,勾起满意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又像是陷入了盛大的复仇的快意。“如果这样就众叛亲离,那么这样的亲众,就是真的不要也罢。”
林深想,贺呈陵这种尖锐的讽刺应该是有缘头的,他现在这般肆意,或许也陷入过困境,但他走出来。
坦坦荡荡的特立独行,光明磊落的离经叛道。
他这才用余光看向贺呈陵随便拿来的书,繁体字,能认个大概。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是《道德经》。
老子当年以如此条件将人区分三等,恐怕不会想到,千百年之后,能为下士者,竟然成了艰难无奈的穷途。
两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在阅览室外准备分开。“那我去歌舞厅了。”
“嗯,”林深应声,“我也准备去酒吧。”
“那行,”贺呈陵干净利落地转身,潇洒地扬起手臂挥了挥。
林深又一次目送他转身离开,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抓住了贺呈陵的手腕。“完成了任务之后,我们在哪儿见?”
贺呈陵的目光在自己手腕被扣住的地方听顿了一下,看到对方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索性也不再管。“谁知道我们会不会同时完成。再说了,万一下一次抽到对方了呢?”
林深看到了贺呈陵眼中的跃跃欲试,他已经投入游戏,忍不住好胜心要拿到最优秀的成绩,根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水投降。
他松开了手指,恢复到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轻声低语。
“不管怎样,我都会在房间等你。”
等你回来找我,又或者,杀掉我。
贺呈陵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衬衫兜的那一处隐隐发烫。
“我才不去。”他讲完这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遗憾。
林深想。
他已经做了最多的让步,还是没有得到对方的信任与坦白。
这是个尔虞我诈,逼得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方。
果然,综艺实在太不适合培养感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钱塘,满城,西都其实都是杭州的就称,在这里将就着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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