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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郁低头思考。
天气热,阳光又猛烈,光斑落在树下,落在两人身上。孔郁想得认真,邓廷歌也不好立刻离开,默默坐在他身边。
他之前觉得自己可能会不喜欢孔郁,现在又有点被他的认真劲头打动了。
不喜欢的缘由无非是因为罗恒秋和孔郁之间他理不清的关系,然而这关系实际上和他又没有任何关联。
邓廷歌觉得再想下去十分危险,依靠直觉迅速地切断了这根思维线。
这时他眼角瞥见礼堂后门处有人举相机对着他们。
邓廷歌:“……孔、孔老师,有人拍你。”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孔郁,但捧一捧人应该是没错的。
孔郁头都没抬:“不是拍我,是拍我们。”
邓廷歌:“……”
孔郁:“明天娱乐新闻上就会有我和你的照片。你的脸会打码,我的不会。标题大概是,嗯,‘孔郁拍摄现场与神秘男子单独相处,行为暧昧’。”
邓廷歌:“Σ( ° △ °|||)”
孔郁:“或者是‘又耍大牌!孔郁将新人演员骂哭’。中间要有个感叹号,不然模拟不出我凶巴巴的气势。”
他抬头兴致勃勃地说,脸上全无困扰或恼怒。
邓廷歌:“……”
孔郁按照他刚刚说的台词练习的方法,把自己想的两个标题翻来覆去地念,笑得特别开心。笑了一阵,他突然一收,刷的站起来:“谢谢你,我明白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交个朋友吧。”
邓廷歌心想这次能记住我了吧。
后来邓廷歌觉得应该跟师兄说一下自己拍戏和对他朋友的感受:【这个戏很新鲜,也挺有趣的。我见到师兄的朋友了,孔郁很不错呀,没有媒体上说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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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短信的罗恒秋莫名其妙:“……???”
第9章 无出头天,有快活日
邓廷歌戏份不多,主要都集中在跳上舞台演讲的部分。
他的台词功底很硬,那一段几乎一次就过了。导演十分兴奋,满脸都是自己捡到宝的表情。
“你演话剧的?”他问。
邓廷歌说是的。“当时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找我的吗?”他拍戏间隙蹲在一旁吃盒饭,顺口问副导演。副导演疑惑地歪歪脑袋:“没有,当时我们的要求就两个:年轻,会演戏。”
邓廷歌:“……”
那钟幸说的那些有过舞台经验之类的条件是什么意思?
之后那一段又重复拍了几次。邓廷歌穿着一身袍子,夺下同侪手里的小旗跃上小礼堂的舞台,重重落在木质地板上。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在自然光和灯光里显出不可侵犯的大义凛然。 同学和两位老师齐齐抬头看他,看这个平日里不吭声的男孩子突然像是爆发出了最大的勇气,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平顺,也渐渐不再颤抖,目光坚定。
陈愚在给他们上课的时候提到过自己对《巨浪》中这个人物的感受。学生们不顾后果的示威和游行,既愚蠢又可笑:在枪弹和炮火面前血肉身躯不堪一击。“但是在这种愚昧的狂热之中,又有另一种崇高的梦想存在:他们相信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而他们自己就是这种改变的力量。”陈愚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午后纤尘在窗户透入的光线里飞舞,他圆胖的光脑袋闪闪发光,“旁观者认为他们是无力的,但他们自己不觉得。没有什么比投身在一个狂热的梦想里更令人兴奋了。年轻、热血、聪慧,然而在巨浪面前这些都是脆弱的。”
可是这些脆弱的东西又昭示着大无畏的勇气,正因为这种反差带来的悲剧感,它们才能更长久地留在我们心里。陈愚说。
邓廷歌站在舞台上激动地说话时,才真正明白陈愚所说的话的意义。
身为一个演员,他自己也被这样的脆弱鼓动了。他所饰演的这个学生领袖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和他在邓廷歌的身体里呼吸、思考,为未知的命运而激动。
邓廷歌结束拍摄之后,背上冒了一层粘腻的汗。
他突然感激起钟幸和这部戏。他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放弃这条路的了:在角色和自己厮打的过程中,他品尝到真正的激动和狂喜。
结束《巨浪》的工作之后,邓廷歌回了一趟家。
邓啸面色十分糟糕,听邓廷歌说完之后冷淡地哼了几声,手里的不锈钢茶杯磕在桌上,茶水甚至溅了出来。庞巧云坐在一旁听儿子说话,等他不出声了才开口问:“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邓廷歌说,“我了解过,经纪约有签三年的,也有签五年的。我用五年时间去试,五年之后如果证明了我不能走这条路,我一定会离开那个圈子。妈,我是真喜欢演戏。”
“我知道。”庞巧云看看自己丈夫,又瞅瞅儿子,“学校不包分配啊?”
“现在都不包了。”邓廷歌跟庞巧云解释经纪公司和艺人的运作模式,说到一半看到邓啸起身,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
邓廷歌一时语塞。他知道父亲一直都不同意他的选择,但出于对他的尊重,并没有太多的干扰。他掏出一张卡放在庞巧云面前:“妈,卡里有钱,你们拿去用。我前些日子拍了一个片,下半年你们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了,说抗战的。其实拍片很赚钱,卡里有一万多块,你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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