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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显然,岑缺不会愿意让他帮忙。
叶勉走过去,问他:“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坐着?”
岑缺:“在听歌。”
叶勉看向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这时候歌曲已经播放到下一首,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爵士乐。
他过去坐在岑缺身边,岑缺看了一眼他的裤子说:“地上湿。”
叶勉笑笑:“没事儿,你都坐了。”
岑缺微微起身,从身下拿出了一个泡沫垫。
“……行吧,我傻。”叶勉只能自嘲。
岑缺要把泡沫垫给他,叶勉笑着说:“别啊,你现在给我也没用了,咱俩能保住一个算一个。”
岑缺也不跟他争,对方不要自己就留着。
他们安静地坐在雨后的夜晚听音乐,叶勉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歌?”
岑缺摇摇头:“不懂。”
“不懂?”
“喜欢好听的。”
叶勉又笑:“你觉得什么歌好听?”
“刚才那个就很好听。”岑缺说,“特别适合在这个时候听。”
刚刚那是一首英文歌,慵懒的女声像是融化了的巧克力,缓缓在流动。
叶勉很想告诉岑缺那首歌其实不太适合现在听,因为她唱的是冬天,歌词是:在这个冬天,我杀死了自己。
但他没说。
他突然觉得听不懂歌词也挺好的,就单纯享受音乐的纯粹也不错。
“晚上那会儿我以为你生气了。”叶勉说,“我跟你道歉,不应该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就擅自揣测你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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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依旧看着对面的咖啡店,平静地说:“没事。”
“不过话说回来,知道你不是我朋友的哥哥,我反倒松了口气。”
“为什么?”
叶勉想了想,深呼吸一下说:“因为担心吧,担心我处理不好这件事,让你跟我那个朋友都为难。”
岑缺没说话,望着对面发呆。
“还有就是,”叶勉轻声说,“知道你其实是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觉得安心了一点,可能日子比较苦,但你有完整的家。”
岑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久久没有回应。
叶勉和他一起安静地听歌,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咖啡店关门了。
岑缺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
叶勉点头,跟他道了晚安。
“等一下!”叶勉突然叫住已经走出几步的岑缺,“你手机号码给我留一个吧。”
“我没手机。”
“啊?”
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人没手机?
岑缺说:“没人找我,我不需要它。”
说完,岑缺转身走了,叶勉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一下。
傅唯一给他发来信息,问他明天能不能见面。
第18章
叶勉说:“好,明天我下班了去找你。”
傅唯一笑笑:“不用,下午我没什么事儿就直接去你家等你,反正我有钥匙。”
他差点儿忘了,之前傅唯一来的时候拿走了自己家的备用钥匙。
“行。”站在路边挂了电话,叶勉还望着工地的方向。
刚才岑缺的话让他心里挺不舒服的,现在六七十岁的老大爷都用着智能手机,不打电话也上上网,岑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没有手机。
叶勉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心情复杂地回了家。
他这几天睡得都不好,心里有事儿惦记着,不踏实。
今晚也一样,尽管岑缺说不认识傅修杰,说自己从小是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可叶勉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儿怪怪的。
他躺在床上一直想着岑缺的那个纹身,只是因为丑所以要盖住胎记?
他翻了个身,突然意识到睡觉时忘了拉上窗帘,看着外面被乌云隐没了星星的天,叶勉在心里问自己: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第二天早上叶勉起床晚了,闹钟没响,或者因为他睡得太熟,响了被他按掉之后他都不知道。
总之,着急忙慌地换了衣服出门,坐上出租车之前还不忘看一眼早餐摊,发现岑缺不在。
去公司的路上叶勉想起昨天岑缺因为没发工资连晚饭都没出来吃,啃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就凑合了,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地址填的是施工队。
其实他不知道这份早餐岑缺能不能接到,也不知道如果幸运被对方接收,人家会怎么想。
但叶勉一想到那人饿着肚子开工,受不了。
叶勉从来不算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各种因素左右着他对岑缺的感情,总之就是见不得那人受苦。
见不得,可始终持续着。
他想起一句话:众生皆苦。
众生的确都很苦,可是,苦的程度却大有不同。
叶勉晚上回家的时候八点多,他下班稍微加了会儿班,回来得也比平时更晚些。
客厅里,傅唯一抱着一大盒冰淇淋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见他回来了笑着说:“又加班了啊?”
“嗯。”叶勉累得不行,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晚饭吃了吗?”
傅唯一指了指茶几上的塑料袋:“叫了外卖,本来想等你一起,结果你一直不回来,我太饿了,就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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