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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戚说:“确实不像。因为那时候我在想怎么才能和你分手,现在却在想,怎么才能跟你永远在一起。”
洗去一身疲累后,下去吃饭时,贺兰开始犹犹豫豫,话语支支吾吾,还用一种很容易让林戚心软的语气叫他:“戚戚。”
“嗯。”林戚正在观察他的设计成品,建筑师看自己设计的房屋便有种父亲看孩子的既视感,他觉得效果挺好,就像望子成龙的老父亲似的很欣慰。
贺兰又黏黏糊糊地叫了他两三遍:“戚戚。”
林戚偏头道:“你这是疯了?到底叫我干什么?”
贺兰说:“观音你也收了,人你也|||睡了,家长也一早见过面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彻底搬过来,让我安下心来?”
林戚举着筷子:“……”片刻后,在贺兰明煦略显紧张的视线里,歪头道:“我全部身家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说是这样说,搬家的事还是被贺兰郑重地提上日程。在某一个周末里,两两无事,颗颗在房间里乱跑乱跳,追着一块不知从何而来、飞在半空中的纸条。林戚跟贺兰一同把这里的家具物品打包起来方便搬运,冷天里空气中也弥漫着微尘。
林戚的生活用品是真不多,只装了两个行李箱,他的书与设计稿是最多的。并不宽敞的书房原本就被书籍图纸塞得满满当当,两个人一进去就免不了肩碰肩背挤背,彼此间撞了好几下,林戚蓦地摔了一本书,指着门口冷声道:“滚去外面整理衣服,别在这碍手碍脚。”
贺兰便默默出去,林戚捡起书时,看到他颓唐沮丧的背影,莫名认为自己刚刚有点凶,于是又开口说:“等下。”
他便转身,林戚走出来,刚抬起下巴贺兰就极有眼力见地低下头来,互相厮磨片刻,林戚才使唤道:“去吧。”
贺兰明煦便去他房间收拾衣服,叠了几件,忍不住自顾自笑起来,心想,林戚可真是越来越惹人爱了。几件衣服没折许久,外头乒乒乓乓的声音就没断过,林戚的暴脾气注定让他要跟自己的书架来一场生死搏斗,贺兰听着声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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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贺兰临走时又去浴室看了看,不大的盥洗台上洗漱用品已经被收走,台子上显得空空落落的,这里应该没有遗漏。他本打算转身出去,眼神余光却似乎扫到一丝不合寻常的地方。
贺兰顿了顿,伸手打开洗手台上看似镶嵌在墙上的镜子,里头果真还有一个隐秘的置物柜,只是刚一看到,他的瞳孔便狠狠一缩,仿佛见到了什么叫人不可置信的东西。
置物柜有两层,每一层都摆着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白色药瓶,贺兰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撑着洗手台往脸上拍水冷静下来。他随便拿出一瓶药,里面的药丸所剩无几,应该是一直在用的,端详瓶身却又尽是些晦涩难懂的英文单词。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置物柜拍了几张照片,给早前加过联系方式的沈黎发过去,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些药。
然后他把镜子合上。
再回到客厅,林戚在书房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贺兰听着他的话,心里犹疑不定,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戚不带走那些药罐,难道要一直留在这里?
“你在这干什么?”林戚抱着书出来。他前段时间一直念着要去剪头发,事情一多什么都忘掉,现在头发长度蓄得十分符合他“高级设计美学顾问”的虚衔,用一个发绳乱七八糟地扎在脑后,脸颊两边还有些未收的发丝,显得很有艺术气息。
他把一叠书放到箱子里,转身拍着手走近,掐住贺兰明煦的领子,拧眉问道:“你发什么呆?我这都快烦死了。”贺兰不说话,林戚不免要骂人,想了想又把已经到喉咙的粗话原样吞回去,曲起膝盖跪到沙发扶手上,弯下腰,照着他的脸一直亲到喉结,不耐烦道:“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是男人就不要玩‘爱在心头口难开’这一套。”
贺兰揉了揉他的耳垂,把碎发全部勾到耳后,轻轻叹口气,说道:“我在你的浴室镜子后面看到很多药,你肯告诉我那都是做什么用的?总不会全是维生素吧。”
林戚便转过头,脑袋搁在他腿上,眼神飘忽道:“哦,那些啊……”
贺兰垂下眼,从林戚的角度仰视看去,他的眼神深邃,含着一种最迟钝的人都可以看出来的怜惜。林戚还是很不适应这类脆弱的感情,抿唇迟疑着,终于说:“……就是一些治疗精神类心理疾病的镇定药物,还有一些是安眠定神的药,也有维生素,补营养的,有段时间没怎么吃东西。”
“有的过期了,有的失效了,所以都留在这里,没必要带走。”
贺兰似乎还是很放不下那些药,林戚伸手不熟练地安抚他,眼神依旧很飘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就是几个破药瓶,你又不是没见过。”
他的手被贺兰覆住,贴着掌心,林戚似有所感地想把手缩回来,贺兰强硬地扣着他的腕骨,翻开来拉到眼前仔细地来回端详,右手没有。贺兰转而去捉他的左手,林戚像只被戳中脊梁骨的猫,猛地窜起来往沙发边上退,但他怎么躲得过在部队评过一等兵的贺兰,没两下就被锁住肩胛骨,反拧着手臂压在那儿,强行掰过那只一直竭力隐藏自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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