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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周恕琛说。
“你以前都不上的!”
“公司要开会。”周恕琛做出了一副“好可惜”的样子。
“你……!”在闹哄哄的红路灯街口,简灼的声音快被嘈杂湮没了,“你是老板!明明就可以改时间!”
周恕琛扬着眉凑近了简灼,笑得很浅,只有眼轻轻弯起来:“我会为你空出时间,如果你用一种更可爱的方式邀请我的话。”
不知为何,在听见这一句话的瞬间,简灼的脸一下就红了,他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后勺,又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些短促的气音。半晌才重新抬头,表情被信号灯的红光映得更柔软,挤出了一句:“……周医生,小周哥哥,哥哥,你可不可以来看我的演出?……拜托。”
周恕琛原本还玩心大起地想再多戏弄一下简灼,明知道这副讨饶样子就是表演性质浓重,一望见小孩的眼神却还是没办法地败下阵来。
七月初的成都地面都是烫的。
OSOM和这个音乐节主办方一直关系融洽,当然免不了过来撑场子,于是乎简灼也被叫了过来,他和齐弈柯的舞台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十分。Revolution Summer当然也被点名要唱,所以专门把NANCI安排在了上一个时间档,好在舞台交接时唱完这一首。
从彩排简灼就有一些直观地感受到了身边一些细微变化,譬如给他发的慰问品都不一样了。他记得原来就一瓶从大塑料壳里抽出来的纯净水,现在竟然都会在后台给他塞满新切的水果,充饥的饼干,以及一看就知道更贵的矿泉水,甚至他妈的还有泡好了的胖大海。
一路跟同僚打招呼,也能察觉到一些人似乎对他的态度也不太一样了,然后他瞧见了LUXE的人,对方还可以笑嘻嘻地冲他寒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来就自来熟地搂着他说“成都的女孩儿真的漂亮”。
齐弈柯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勾着简灼的脖子把他拉走,走之前还冲人留一句“我们的妹儿再漂亮也看不上弯脚杆”。
“弯脚杆不是你吗?”简灼扭开水,转头对齐弈柯说。
齐弈柯朝他竖了个中指,“你这么叫我,是因为字面意思,说我腿是弯的。我说他是用真正意思,说他是土鳖。”
“我刚刚录音了。”简灼掏出手机说,“竟然有朝一日我也能等到你承认你自己是O型腿了。”
“操,死娃儿!”齐弈柯伸手去掐他,“恩将仇报不得好死。”
下午他没事又看了看其他演出,握着一杯冰可乐在会场里东窜西窜,看节目单上似乎今天排乐队场比较多,于是简灼是本来想去看看林老师的现场的,可还没走到A舞台就被歌迷认出来围堵了,大概是他那一头艳蓝的头过于招蜂引蝶。
很多漂亮的姑娘都在找他要合影,简灼当然满心欢喜地照,可照到后面实在是觉得脸都快笑僵了,于是只好灰溜溜地从员工通道走了,可乐里飘着的冰块都快化完了。
还不只这些,正式演出前竟然还给他们专门派了造型师。
嚯,还有这个待遇。当简灼坐在亮堂的化妆镜前面的时候,真的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以往像他们这种糙汉子扎堆的圈子里的演出,不用说搞什么造型了,把洗过的衣服裤子找齐都已经感恩戴德了。
夹在两个舞台中间,在后台就已经能够听见外面起起伏伏的潮热声浪了,简灼没来由地开始紧张,大概他总会“被赋予期待”这个举动而被牵绊,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以嘉宾身份出现在独立舞台上,这个时间段是划给他简灼的,这里来的人也会是专门来听他简灼的。
前面有工作人员来叫他和齐弈柯,简灼抓了抓被夹板烫得蓬松的蓝发,走在路上又想起什么似的,让staff把返听再调大些,上台时还借花献佛似的给NANCI带了一束齐弈柯的小马子送来的满天星。
台下的观众就算没有专门去听过简灼的歌都能够哼得出来最近爆红的这首Revolution Summer,气氛一下就被调动起来了,欢呼着,尖叫着,跟唱着,似乎在和这七月炎浪争着热情的高下。
然后简灼做了自我介绍,唱了自己第一张mixtape里四首歌的串烧,再一首SORRYMOM。然后跟着齐弈柯唱他的歌,小身板在台上一直蹦蹦跳跳,像一道蓝色的脉冲信号,似乎是想要照顾到各个方位的歌迷。鲜少经历正规演出,三四首歌唱下来简灼都有点体力不支了,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地掠夺氧气,胃竟然也没出息地一阵阵钝痛,他站在原地听身边的齐弈柯闲聊,不时毒舌去呛他。
下面的歌迷叫他跳水,简灼还以为在开玩笑,还说:“要是我跳下来没人接明天我们就成都商报头版见。”结果在下面观众的一再喊话下,简灼才意识到“可能他们是认真的”,轻轻眨了眨眼感觉到视线被热气彻底扭曲,简灼扯出一个肆意的笑,高举着麦克风就背身跃了下去,那个腾空的瞬间他真成了被老鹰试炼而扔下悬崖的幼鹰,却在坠落以前被风彻底地网住了,好多手撑在了他的背上,他会在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就从此所向披靡了,那瞬间他想起了以前站在舞台角落看DI纵身跳水的艳羡心情,于是那种完成了夙愿的快感又冲灭了他头脑里的一切,他的整个身体都随着人浪而起起伏伏,还有歌迷在他咫尺的距离说支持的话,笑声和喜爱在他半虚的眼前反复晃动,在灼热的日光里留下绚丽的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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