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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燕哭个不停,心脏抽疼,他好想躲起来,他不想面对这一切,但还是要听着,听着沈逸明说:“你们……都照顾好自己……”声音逐渐小了,像是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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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明的脸和以前一样,只是眼底堆积着乌青,眼睛浑浊,可表达的感情是清明的,连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冬天,沈逸明朝他伸出了手,说:“叔叔请你吃面,走不走?”
那团火焰终于肯点燃汽油浸满的棉球,烧起来,火光凛冽,沈逸明说完那句话,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最后只说了“你们”,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闭上了眼睛,手从他的手心里掉下来了,搭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燕知道是沈平格回来了,但他没力气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脑中鸣响,崩溃下来,眼泪却不再流,只是呼吸剧烈,在昏迷之前,一切都远离他们了,酒精气味,血的味道,睡着沈逸明的床,滴滴的仪器。
·
在一个冬天,一个还没下雪的冬天,十一月五日,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不再呼吸。
死亡前身边没有亲人,只有一个非亲非故的高中生,哭泣留给他,而他永久远离死亡。
作者有话说:
呃,走了。
第113章
如果——这是连燕说过的第三个如果了。
如果这一切是场梦,那未免太长了些,填充物尽是负面的黑暗,生锈托盘也碎掉了,他摇摇欲坠,终于坠入黑暗里。那场昏迷或者是大脑在保护他,连燕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总之这一觉很长,他没有中途醒来,但难免做了噩梦,全是红通通的血,梦里唱着破旧音乐。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
你是 最绝色的伤口 或许
红 像年华盛放的火焰
红 像斜阳渐远的纪念
……”
醒来时晚上八点多,目光所及是黑白,黑是外面的颜色,白色是天花板,连燕剧烈地喘息,恍然置身梦中,梦中响起的音乐是手机铃声,等连燕意识到是《红》,他本能朝后躲,甚至摔下了床,吊针划破了皮肤,血液冒出来,滴到地板上。
疼痛吗?不记得了,连燕只是朝后躲,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不想闻到血腥味儿,不想见到白色,不想听到《红》,音乐声逐渐消失了。
血液还在流,连燕把头埋进臂弯里。挂在脖子上的指环太凉了,他又把指环从怀里掏出来,死死攥在手里,贴近脸颊。
过了许久,他听见了脚步声,不是沈平格的。
“哎,小同学,在这儿蹲着干嘛呢?”护士的声音,很近的传过来,她碰了碰连燕的胳膊,“来,姐姐拉你起来。”
连燕抱得更紧了些,浑身发抖,但不肯顺着护士的手站起来,护士又说了几句,也权当耳边风了,她终于肯站起来,却没走,打了个电话,连燕没听清什么内容,只是又觉得困倦。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脚步声又传来了,连燕仍是蜷缩着,姿势都没有变过,黑头发软趴趴的,露出小小的发旋,赤着的脚也是苍白的。他又听到了声音,这次是沈平格,沈平格低声说:“小燕。”
连燕慢慢抬起头,对上沈平格的一双眼睛,酸涩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他下意识拼命地搂住了沈平格,小声地啜泣,眼泪滚烫地融化在衣服里,哭得嗓子疼,眼眶也疼,却发不出声,沈平格抚了抚他的背脊,声音有些哑:“别哭了。你不能再哭了,身体受不了,别让我担心了。”
他稍微推开了些连燕,给他擦眼泪。
“我还在处理……那些后事,没法儿一直过来照顾你,你再在医院住两天,我把你接回去,”沈平格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白色病床上,连燕却不想放开他,“听话,我这几天很忙,没法儿陪着你。”
连燕在他手心里写:我要回家。
又写:别把我留在医院。
医院对他来说意味着太多了,如果可以,连燕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来医院,不要看到ICU,不要闻到酒精的气味儿。沈平格过了许久,才回应他,说:“好。”
处理相关的后事也与连燕无关,他与沈家,只有金钱上的资助关系,他无权插手后续的事情。连燕回了别墅,别墅里冷冷清清,分外的死静,明明只是几天没回来,却天翻地覆,沈平格没法儿陪他,连燕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别墅里,几乎要被安静吞吃干净。
沈逸明的死亡在商界引起了轰动,甚至上了经济报纸,他们都在缅怀,还有员工对于沈逸明勤奋亲切的回忆,连燕只觉得他们虚假,报纸上的铅字寥寥,凭什么概括一个人。但那份报纸连燕没舍得丢掉,折叠整齐,放在了书包里。
报纸上写葬礼在十一月十号举行。
太残忍了。在沈平格生日那天举行沈逸明的葬礼,挂在胸前的指环,连燕还没有给出去,也没有理由再给出去。
他照常去上课,照常去学习,他骗沈平格自己有好好学习,一考试,却是总分连500都没到,那份成绩单被用火烧掉了,路边杂货店的廉价打火机,连燕一点点看着成绩单烧掉,成了黑色的灰烬,堆积在一起。
沈平格直到十一月九号那天才得了空,回了趟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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