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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在片场试镜,就你这样的表现,没有一个导演会用你。”
那边的相机镜头还正朝这里对着,容意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合幅度很小,声音很轻,眼睛也没看曲海遥。但这句话里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还是清清楚楚地砸进了曲海遥的心里。他脑子一炸,看向了容意,容意的表情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淡漠的冷光。
“只要是在镜头前,无论是拍照还是拍戏,都一样不能后退。镜头和同事都是对手,在对手面前缩卵……”容意的目光终于看向曲海遥,“还想当‘八金影帝’。”
容意用鼻端发出了一个极轻的哼声,淡淡的,满是不屑。
曲海遥脸上的烧红像是退潮一样迅速散去,就连嘴唇上的血色也一并退了。容意一脸的无所谓,丝毫没把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当一回事,捏着曲海遥肩膀的手也放松了力道,打算松开撤走。
可另一只手在这时迅速覆了上来,把容意的手牢牢摁在肩膀上。容意惊了一下,刚想反射性地挣一下,曲海遥的另一条胳膊就以更快的速度揽住了容意的后腰,同时整个人都欺身笼在了容意的上方,压迫得容意几乎失去平衡向后倒去,非要借着曲海遥揽住自己后腰的力才能稳住身体。
相机后面的郑伟惊诧地轻呼了一声“卧槽”,随即快门声就铺天盖地响了起来。曲海遥此时却已经完全听不到别的动静了,他的鼻尖几乎触到了容意的,下方那双又大又长、足以惑人的眼睛正大睁着,眼里印的全是曲海遥认真而专注的样子。
“对手……是这样吗?”曲海遥用气声问容意。
这一系列变化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两秒钟之后容意就在曲海遥的低问中回过神来。他唇角溢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淡得正与他这一套鸭卵青色相配。被曲海遥摁在肩头的那只手从善如流地反手过来,勾住了曲海遥的颈子,腰上一个借力,容意就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态重新站直了身子。
“有点儿意思了。”容意轻轻挑了一下眉,和曲海遥视线相交。郑伟在那边用亢奋的语气嚷嚷着要他们摆造型,显然是对两人的状态非常满意。
这一套拍下来之后,容意和齐星干脆商量了一个新主意。他们本来是想拍出传统中国风和摩登中国风之间的反差和变革,但容意和曲海遥这么一入镜,齐星和容意就都对“反差和变革”这个主题不太满意了。
“‘变革’,也不用非要拘泥在‘变’上。”容意在换造型,齐星就在边上跟他讨论着,容意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与其拍变革,倒不如拍发展。只不过‘发展’这个词儿实在不怎么酷炫,不符合你们杂志日天日地的风格。”
齐星嗤笑出来,笑骂了容意两句之后说:“那可以换个酷炫点的词儿吧……哎!‘破茧’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那就‘破茧’!”齐星兴奋地大声说,“不拘泥于‘变’,也不是摈弃旧的用新的,而是像你跟曲海遥那样,新旧在碰撞中升华——这个好!我觉得我们专题可能是所有专题里最屌的了!”
“给你乐的。”容意语带嘲笑,眉梢的笑意却毫不掺假。
于是所有的拍摄内容都改成了曲海遥和容意两人共同完成,单人篇幅极少,曲海遥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杂志社看不上自己了,他的拍摄和容意的几乎一样多。在这边的外景拍完之后整个组又拉着大小容意一起赶去码头,也就是下一个外景地。
因为本来计划要拍的就是黄昏中的码头,所以时间卡得很紧,必须要在太阳落山的这段时间之内完成拍摄。好在曲海遥似乎已经掌握了调整状态的方式,中间的转场并没有让他的状态轮空,拍摄相当顺利。郑伟和齐星用笔记本查看拍出来的照片时都觉得大大超出预期,整个组都沉浸在过年般欢天喜地的氛围中。
曲海遥和容意分别卸妆,容意还要把接发取下来,花费的时间要比曲海遥更久。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玩手机一边让工作人员摆弄,这时候曲海遥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
和刚才拍摄时的飘逸轩昂不同,卸完了妆、一身清爽的男孩子这时候显得有些局促。他双手绞在一起,微微倾下身站在门口,呐呐对容意说:“那个,容老师……今天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还有,那天。”
他说的当然是十年庆那天。给容意卸妆的是《MENU》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容意自己的人,曲海遥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得那么明。容意稍稍侧过脸来看了曲海遥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曲海遥更局促了。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自己对着容意的时候心态完全是一片混乱,正面的负面的感情全部混杂在一起,他本来是个简单的人,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能让他一瞬间涌上这么多情绪,他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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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说,对容意的感激又一定要表达出来。双人拍摄的时候自己状态那么差,容意大可以完全不管自己,让杂志直接把自己踢出这次拍摄就好,反正《MENU》根本没说过一定会用曲海遥,容意没那个责任要帮着自己带状态。
而且虽然容意说话很直接,但那些也都是实话,曲海遥在卸妆的时候反复想了容意说过的几句话,只是短短几句而已,就让曲海遥觉得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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