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何砚之是茄子,那“看病”一定是霜,两者凑在一起,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小保镖昨天说了,扛也要给他扛去,因此何砚之根本没挣扎——反正他也打不过。
第二天下午,他准时被俞衡塞进SUV,拉去那个传说中的中医诊所。
结果,说是“任君宰割”的砚总,一上车又开始打退堂鼓。
他紧张兮兮地问:“那个……俞衡啊,你下午不用去学校吗?”
“我请假了。”
“三天你请了两次假,这不太好吧?”
俞衡从后视镜里看他:“你放心,我就是不毕业,也肯定把你送过去。”
“……”
行吧。
这态度太坚决,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何砚之非常沮丧,只好扭头看窗外。
这天刚好是六月一号,天气挺好,也挺热。
何砚之在家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倒是觉出热了,想让俞衡开个空调,但想想他肯定不会答应。
他只好把窗户开大点,经过学校时忽然想起什么:“今天……老大夫不陪孙子孙女什么的过儿童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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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只需要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不用理会他说了什么话:“你放心,人家一言九鼎,说好坐诊,那就是刀山火海也会去。”
“……”
第二次试图逃过看病失败。
诊所开在一个既不繁华也不显眼的小巷子里,好像能发现它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上面挂了一个简单的牌,就写着“中医诊所”,再没有其他。
何砚之磨磨蹭蹭地从车上下来,突然伸手捅了捅俞衡:“哎哎,人家没开门,看见没,写着呢,‘休息’。”
诊所门把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休息”。
俞衡瞄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要上去敲门。
“人都休息你还敲什么门?”何砚之一把拽住他,“你是不是听错了,确定约的是今天?要不咱改天再来?”
俞衡不理会他的纠缠,用指节在门上叩了几下。
何砚之:“……”
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人都挂着“休息”,还非要敲门,这不是有病吗。
谁料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没过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里面探头:“是唐老师预约的客人吗?”
俞衡冲她点头:“他在?”
“在,等你们有一会儿了,快请进。”她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何砚之傻了眼。
这什么毛病?
挂着“休息”其实是偷偷给预约的病人看病?
等他再挪进屋,更加傻眼。
里面两个人正在聊天,一个应该是唐大夫,另一个……是俞立松。
好尴尬。
来看个病,居然还得见家长。
何砚之一时过去也不是,调头就跑也不是,只得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直到里面那两人同时扭头看他。
老中医看上去六十来岁,头发花白,却十分健朗,他冲何砚之一点头:“来了。”
……这么多人,怎么就一眼看出他是那个来看病的。
唐老中医一指那女生:“这是我小徒弟,平常给我打打下手——不用见外,坐。”
何砚之心说您是大夫您不见外,咱是病人可见外得紧,他看看俞衡,又看看俞立松,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俞衡把他推到唐老中医面前,又冲俞立松递了个眼色:“爸,我有点事儿跟您说,您出来一下。”
俞立松立刻跟他往隔间走,经过何砚之身边时还拍了拍他肩膀。
砚总此生恐怕只惧怕一种职业的人,那就是医生。此时此刻他那叫一个坐立难安,只能保持微笑,假装自己没想逃跑。
“不用紧张,坐吧,”唐老中医再次发出邀请,“你得配合,我才能给你看病,你说对吧?”
何砚之只好坐下,清了清嗓子:“您是望、闻、问,还是切?”
对方笑了一下:“手。”
那看来是“切”了。
何砚之乖乖伸手,因为抽血通常伸左手,所以也伸了左手。
老中医没说什么,诊毕:“另一只。”
何砚之只好又伸右手。
对方把完脉,沉思了一会儿:“两年前出过车祸?”
何砚之一愣,而后点点头。
“伤得不轻,但后来基本养好了。”
何砚之继续点头。
“两个月前去南方,结果不适应那边气候,寒湿入体,现在肩膀、腰背、膝盖、手指均有疼痛?觉得胳膊抬不起来、腰弯不下、屈膝困难、手指难以攥紧?”
何砚之连连点头。
“以前有没有出过类似病症?”
何砚之摇头。
“嗯……”老大夫继续沉思,“你这个年纪,想治倒是不难,不过我看你不是很想配合……”
“配合,我一定配合,”何砚之忙道,“您要给我怎么治啊?”
对方起身:“这边。”
何砚之跟着他去了隔间,俞衡他们刚好在这里,他赶紧凑上去,轻声说:“他太神了吧?把了两下脉,就知道我两个月前、两年前出过什么事,得过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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