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寒吃完了一个背壳,抬起头说:“妈,你别理他,他肯定就是觉得十八岁了去学校还要家长跟着太挫了。”
闻煜看了他一眼,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嘶,”傅予寒特别夸张地抽了口气,“妈,你看看,这人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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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寒你怎么回事?”闻煜惊呆了,“我不给你剥了。”
“没事,我吃好了。”傅予寒擦擦嘴,冲方婉静笑笑,“妈,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方婉静也笑了,她点点头:“好。”
为了这句拆台,回家的一路上闻煜愣是憋着一句话没跟傅予寒说。
“煜哥,”傅予寒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地喊,“煜哥。”
别喊了。
闻煜翻了个白眼,心道他非得晾傅予寒一个晚上不可。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敌军的糖衣炮弹实在过于甜蜜——下车进了小区,傅予寒两步追上去,从后面牵住闻煜的手,跳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煜哥。”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莹莹,傅予寒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拆你台。”
闻煜抿了下唇,差点崩不住生气表情,故意恶狠狠地说:“拆台还能有无意的?”
“我那是为了给妈一个台阶下。”傅予寒唇角含了点笑,眸中带着嗔笑,“你就没发现她很想去吗?晚饭后她也提了,她都八年没离开过这座城市了,你就当给她个借口,让她有机会出去散散心。”
每个女孩婚前都有不一样的人生,有不一样的喜好,有不一样的梦想。
婚姻和现实将她们磨成千人一面。
但是既然离婚了,既然都,时隔多年终于有了一个人出去走走的机会——
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闻煜盯着傅予寒看了一会儿。
他们站在树下,这是个拐角,旁边的路灯这两天坏了,特别黑。
一时间只有月光和附近居民楼窗户里偷跑出来的一点万家灯火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闻煜觉得自己怕是遇见了什么“祸国妖妃”转世,要不然,他那憋了一路的委屈究竟是什么时候跑没影的?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寒啊。”
“嗯?”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敏锐,”他张开双臂,将对他毫不设防的人轻而易举地揉进怀里,喟叹似的在那人耳边说,“又为什么这么温柔啊。”
闻煜只是感叹,然而傅予寒回抱住他后,还真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很好。”他说,“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我想……让她高兴一点,也让你高兴一点。”
闻煜蹭了蹭他的颈窝:“我想要你了,我们回家吧?”
傅予寒哭笑不得:“我没有在跟你求欢。”
“现在是我在求欢,”闻煜的声音变得很低,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缱绻,“……想你了。”
“好。”傅予寒吻了吻闻煜的颈侧。
这是个燥热的夏夜,携手回家的两人却品出了近似冬夜暖汤的温柔暖意。
这大概是,一句“我愿为你”背后,名为“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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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计划虽然是这样,最终他们却又提早了一周离开了家。
因为傅予寒中途收到了秦晓璐的电话。
那是个深夜,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哥哥,我觉得好一些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约莫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秦叔叔便用卖房款带着何燕和秦晓璐北上去了帝都。一线城市医疗资源紧张,连挂号都是战斗,但不知是不想打扰傅予寒高考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老秦偶尔给傅予寒发消息报平安时,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辛苦。
小鹿住进了帝都的医院,夫妻俩在离医院20公里以外租了个便宜的小房子,每天只能避开高峰挤地铁到医院去;如果碰上深夜地铁关门,便在医院大厅或者马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
然而秦晓璐的病始于先天不足,转院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原本也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没有合适的器官,只能做个搭桥,“增加供血”。
从前她年纪太小,体质撑不住一次手术的,一直也没做过,这回司马当活马医,她在死神门前打了个转,居然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些。
帝都医院的床位更紧张,等她恢复得好一些,便暂时出了院。秦晓璐趁机提要求,说想在帝都到处玩一玩。
她从来没离开家那么远过,整个人都兴奋了。
何燕需要吃药才能勉强控制情绪,整个人不太理智,近来家里的事情几乎全都交给老秦决定。爸爸心疼女儿,便瞒着何燕带秦晓璐出了门。
一开始只在家附近转悠,后来发现没出什么问题,便走得远了些。
但千瞒万瞒,前阵子还是被何燕发现了。
那天何燕没来得及吃药,当面跟老秦大吵一架,老秦还好,却把秦晓璐吓哭了,一来二去又进了医院。
傅予寒隔着电话听到这段简直无言以对。
“我这两天好一点啦。”秦晓璐说,“爸爸说妈妈知道错了,最近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出来了,说等自己的病好一点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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