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也恶劣, 让我帮你抄作业, 抢我东西，只会欺负人, 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喜欢——”

　　“我喜欢你。”听到黎容歇斯底里的抱怨，纪修脑子懵。

　　嘴比脑子快的脱口而出。

　　黎容还没吼完，只听见这四个清晰的字。

　　突然就吼不下去了。原本因为委屈打转的泪水也吓回去了。

　　他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纪修。

　　表情乍看还是如往常样冷静, 但耳垂却涨的通红。

　　唇角不安的抽搐着，目光别开，局促的瞥着旁的课桌。

　　“你说什么？”黎容怀疑自己听错了。

　　“……”纪修没再说话。

　　但脸上的颜色, 肉眼可见的升腾起来。

　　“……”黎容也不太好意思看纪修，盯着地面，攥紧拳头。

　　“……”

　　“……”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余光, 黎容瞄见纪修好几次张口，但最终是欲言又止。

　　“你觉得，我信吗？”黎容缓了很久，激动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少，“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吗？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点道理都不讲, 喜怒无常。开心了抱下亲下，转眼就抛在脑后？”

　　“……”纪修没说话。

　　这些性格上的缺陷，他无法反驳。

　　但很多时候, 他就是想抢下黎容的东西，或者挠黎容下，用这些小动作来吸引黎容的注意。

　　或者看黎容急的脸红，开口求饶时候的样子，就…更忍不住想逗他。

　　纪修想表达他并没有恶意，但舌头却跟打结了似的，怎么也说不清。

　　黎容继续道：“……还是觉得，喜欢这两个字，对谁随口都能说？”

　　“不是的。”纪修慌忙否认，焦急的搓着手，“就是……我……”

　　“……”黎容没再说话，快步绕过纪修，打开了教室的门。

　　“等——”纪修没说完，门就被甩上了。

　　好在手缩得及时，没有被夹到。

　　看着黎容快步离开的背影，纪修攥紧拳头。

　　酸涩感从心底泛起，无从发泄。

　　从小，纪修最好的玩伴就是程桐。

　　程桐从小学开始就秉承着“早恋当然要趁早”的原则，真的挺趁早的。

　　还没放学，纪修就把人拽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干嘛啊，我还没睡醒……”自习课，程桐原本在睡觉，不由分说被拽出来，边打着哈欠边抱怨。

　　“有事儿。”纪修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疑惑五十的道了出来。

　　“等等等等等，喜欢谁啊？你说你们班的，可我怎么没见你和你们班哪个女生走得近过？”

　　“是谁你先别问。等成了再和你说。”

　　“切，都认识多少年了，这点儿事儿都不告诉我。”程桐撇了撇嘴，“所以，表白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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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信我。觉得我是说出来唬他的。还列出来了大堆性格的缺陷。我以前的确挺……喜欢欺负他的。”

　　“说实话，你性格的确……个是心气高，个是想法不会正确表达。我从小和你块儿长大，刚开始其实也被你天天冷着个脸吓得不轻，时间久了才发现你也挺好的，骂我归骂我，凶我归凶我，但本性不坏。”

　　“比如你看，我刚才正睡着觉你给我拽出来，这就不讲道理。你边任性，边说喜欢对方，人家信你才鬼嘞。”

　　“……”纪修没说话。

　　“从现在开始改嘛。我听你说的，感觉你们的关系也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程桐说完之后，嗦了口手上的奶茶，“从明天起，先给对方带早餐开始。说话，温柔，别天天绷着个脸。”

　　“嗯。”

　　“对了还有，下周我过生日，能借你家办个派对不？我家肯定不行，去年我差点被我爸妈加我哥混合三打。娱乐场所现在查的严了，我们班好多人没成年，而且怕他们家长和我闹，费用我全包，清洁费我也出，就借个场地。”程桐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纪修。

　　“不能。”纪修冷冷的回绝道。

　　“你看，你看，又凶。”

　　纪修深吸了口气，勉强的咧了咧嘴，“不可以哦。”

　　程桐抿了抿唇，“我同时也请你们班全部人！你喜欢的那个肯定也包含在内。你不想让她去你家吗？”

　　纪修听闻之后沉默了会儿。

　　“成交。”

　　.

　　不欢而散的夜晚，黎容没睡好。

　　早就醒了。

　　室友们都还在睡，他洗漱好悄悄地出了门。

　　时间太早了，校园里几乎没有人，天也蒙蒙亮。

　　黎容围着学校转悠了圈，看着时间依旧早得很，便以要打印东西的借口出了校门。

　　他考虑了很久，走进了学校对面的家咖啡店。

　　上次纪修说很好吃的蛋糕，是咖啡味的。

　　应该会喜欢咖啡？

　　“杯美式咖啡，杯…咖啡奶茶。”黎容想了想，还是买了两杯。

　　忐忑的付完钱之后，黎容才反应过来不对。

　　干嘛要给纪修买？

　　黎容叹了口气，狠狠地揪了下头发。

　　“…您，没事吧？”店员小姐姐看着黎容揪头发的手劲儿，比拔鸡毛都狠，有点关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