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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圈,庄宴很少有特别讨厌的人,大家能不能好好相处多数都是因为利益相关,这些他都看得明白,真正因为厌恶而死缠烂打的,他还真没怎么见过,孟子豪就是。
扪心自问,庄宴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对不住他了,被他缠了三年,只要见面必有争斗,嘴里冒不出一句人话。
孟子豪当然不会承认:“路是你家开的?”
天气太热,庄宴鼻尖都被晒出细汗,“成,你家开的行了吗?好好待着,老子不跟你在这儿遭这个罪。”
他抬脚走,孟子豪就跟在他后头喋喋不休:“你真让人恶心!听说你整天跟在符文州屁.股后面黏着,怎么?真喜欢男人了?还是为了资源打算卖身?”
“庄宴,都被骂成狗了还死乞白赖不肯离开娱乐圈,庄驰是不给你饭吃吗?”
庄宴脚步停下,扭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孟子豪也不算矮,一米七九,但是站在身高和身材比例都完美的庄宴面前气质就立刻高下立见,庄宴黑色的眸低低睨着他,嗓音低沉:“到底谁恶心,孟子豪,你心里有数。”
几乎是一瞬间,孟子豪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你他妈什么意思?”
“需要我解释吗?”垂着眸的庄宴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两只手随意的插进裤子口袋,这是他剧里的服装,十八岁男孩的穿着有点装酷的意思,他朝孟子豪看过来,视线变得嘲弄,“你被娱乐圈脏了心,却不允许别人干净,当年一起参加节目出道的人只剩我们两个还在圈子里,你在不得不低头做人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愤怒,为什么明明我如今混得这么惨淡还能站直了说话,而你就得为了往上爬不得不讨好一个又一个人,孟子豪,我说得对吗?你来说说,咱俩谁更脏啊。”
自己摔进了淤泥,就不许别人干净,凭什么?
圈子就这么大,什么风吹草动都很容易扩散开来,孟子豪跟过三个金主,一男两女,这事儿他不是不知道,但也没想过拿出来嘲讽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说这些没有意义。
可孟子豪显然不这么想。
三十四度的早上十点三十三分,孟子豪因为庄宴的一番话,冒出冷汗。
庄宴撇撇嘴,胆子真小,他竖了一个中指给孟子豪看,咧着嘴笑:“你是不是特想不通?那我告诉你,没有原因,老子就是比你牛逼!”
剧里有些自闭阴郁的少年这会儿更像一个不良少年,他甩了甩遮住视线的头发,转身离开,走路带风。
操!骂赢了!
去你妈的孟子豪!
回到剧组,庄宴脸上写着的身心舒畅,一张笑脸逢人就笑。
司南刚好吃完那两袋饼干,看见他回来,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庄宴:“人逢喜事精神爽。”
喜事......司南没再多问了,能让庄宴高兴的事情一定会让他郁卒。
又过了两个小时轮到庄宴的戏份,他心情好,导演讲戏的时候听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后面跟符文州对戏也是很快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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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戏有点压抑,中间会穿插庄宴之前拍的那些痛苦的回忆,他需要调动当时的那些情感,但是又是隐秘的,不易被发觉的,也就是情绪不能太过。
开拍,符文州和庄宴按照导演组的要求坐好。
“想回去上学吗?”
“不想。”
“为什么?”
“没意思。”
这个场景下,楽逍坐在厌闻对面,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而此时,庄宴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楽逍被厌闻这么问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在学校里的一次次暴打和谩骂,是不是那些绝望而黑暗的日子里见不到阳光。
庄宴觉得应该是的,就像他此时想到了高中那几年被人揪着领子骂私生子的时候,被所谓“哥哥”的朋友绑来讥讽出言侮辱的时候。
学校真没意思,真的。
导演看着那个微垂着脑袋的少年,眼底嘲弄讽刺,嘴角微掀,好像真的让他看见了那个绝望中挣扎的楽逍。
厌闻继续说:“你这个年纪应该待在学校,那儿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庄宴忽然情绪波动起来,爆了粗口:“你他妈懂个屁!”
剧情里没有这句。
符文州冷静地看着他,大约过了几秒,庄宴清醒过来,揉了揉额头。
妈的!入戏太深?
他朝周围工作人员道歉:“抱歉,重来一次吧。”
楽逍不是庄宴,他对厌闻存着敬畏之心,而庄宴没有,所以哪怕厌闻的话让他愤怒,他也还是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当场爆发。
他重新坐下来,抬了抬头,望进符文州幽深地眼睛里。
庄宴愣住,然后冲他笑:“对不起啊!没控制住。”
符文州收回视线,“没事。”
厌闻的那句话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的当作是对你好,殊不知是在往对方的心口捅刀子。
第二次开拍——
符文州张了张嘴,说不出来。
厌闻不知道楽逍的经历,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为过,可是符文州看着面前陷入痛苦的人,那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顿了顿,他说:“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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