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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钱包丢下张整钞到桌上:“这和你没有关系,很感谢你告诉我真相。”
我起身欲走,走到一半想起还有个问题没问,又退回去问她。
“对了,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给到你们家的赔偿金是多少?”
少女一下涨红了脸:“好像,好像是两百万……对不起,这笔钱我们不该要的……”
真的是两百万。
我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看了齐阳留下的日记,一切先前圆不上的这便都圆上了。
齐阳还真是厉害,用自己的死,把我和盛珉鸥都算计进去了。
可是什么叫盛珉鸥约我去废墟是要见我最后一面?到底是齐阳危言耸听,还是……真相就是如此?
迎着室外灼热的风,我的手脚却冰凉一片。
我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要与齐阳互相厮杀,同归于尽的,从来不是我。盛珉鸥要我见识的恐惧,也不是齐阳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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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真正见识过恐惧,就不会再接近深渊。】
在他看来他便是我的深渊,只有他消失了,我才能真正回到正轨。
他要用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生成应激,让我记住再也不要靠近像他这样的人。
我捂住胸口,在路边花坛上坐下,只觉得自己要被这一凶残的真相闷头闷脑砸得气也喘不过来了。
他要做什么事,从来不会管我的悲喜,也不会去想他这样做后我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对他很无趣,他也厌倦了伪装成“正常人”,他想解脱,却要把我留在地狱。
第55章 我的心肝
我冷静了好几天,没去找盛珉鸥,甚至还特地把手机里他的名字改成了“不要碰”。
真相的确出人意料,但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
再者无论盛珉鸥当年要做什么,现在已事过境迁,我一个人生气又有什么用?盛珉鸥就算被我揭穿都不带眨下眼的。
而且准确说来,我不是生气,是恐惧。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与他来说也没那么特别。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毫不犹豫丢下一切离开。他对死亡并无敬畏,自然也不会对被留下的人心怀愧疚,更不会去想,没有他的世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人总是会为了追逐生活中的一丝甜而显出超乎寻常的毅力,盛珉鸥便是我的那丝甜。
有他,再难熬我也能撑下去,在地狱里我也能爬上来,可如果连他也失去了,这世界对我来说便是全然的苦涩,不再那么重要,也不再那么特别。
十分苦的世界,又怎么能让人不害怕呢。
几天后的周六,到了萧随光宴客那天。郑米米让我穿得随意些就好,毕竟是家宴,于是我直接穿着T恤、牛仔裤就去了。她一早在大门外等着我一同入场,还精心给我准备了一支红酒做上门礼物。
我怀抱红酒敲开萧家大门,在管家带领下穿门入户,来到一间紧凑不失温馨的会客室,还没等憋出一句对装修风格的溢美之词,便在室内的皮沙发上看到了坐着的盛珉鸥。
我的笑脸瞬间全都凝固在脸上,转向身旁郑米米,皮笑肉不笑地质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盛珉鸥也会在。
郑米米比我还要惊讶,用着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知道啊,姨父也没跟我说有他。”
郑米米此时还挎着我的胳膊,我们俩贴得又近,在旁人看来,简直就像是恋人间的亲密耳语。
“果然是热恋期啊,走个路都要咬耳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恩爱呢。”萧随光招手让我们过去。
盛珉鸥坐在沙发上,我们进来前似乎正和萧随光闲聊,姿态显得十分随意,支手撑着额,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杯盛着球冰的威士忌。听到动静,他目光投向门这边,萧随光说着玩笑话的同时,他轻飘飘扫过我和郑米米,视线落向我们勾在一起的胳膊上。
“年轻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直直看向我,与我相视一笑,“可以理解。”
我瞬间就把自己的手从郑米米那儿抽了回来,说话都结巴:“让盛、盛先生见笑了。”
盛珉鸥没说话,萧随光脸上笑意更浓,顺手补了我一刀。
“哎呦,还害羞了。”
要是这是部武侠片,我现在能吐出一升的血来。
郑米米快步坐到他身旁,佯装羞恼道:“好啦姨父,别开我们玩笑了。对了表姐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别提她了,昨晚喝的烂醉回来,结果一大早又出去了。”说起自己的独生女儿,萧随光便止不住地叹息。
我默默坐到盛珉鸥身旁,也不敢贴太近了,中间空了大约半臂的距离。之后的谈话过程中,他连瞥都没朝我瞥一眼,从头到尾只接萧随光和郑米米的话,好像拿我当空气。
我如坐针毡,几次想悄悄靠过去做点小动作,又怕对面两个发现,憋得就差抓耳挠腮。
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耍我,怎么每次不管同性还是异性,但凡出现点看起来引人遐想实则一清二白的画面总能被盛珉鸥撞到?先是莫秋,再是沈小石,现在又加上一个郑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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