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加的比赛多,团体活动却少,这种增加风险的合作感觉有点奇妙。
对面篮架下秋锒在看他。
这场比赛对的是12班,上一局他们打9班赢了,这其中有点运气成分在,这一局运气也依旧不错,尽管他们三个配合勉强还是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对手。
秋锒坐在场下也没闲着,纵观全局时不时就喊一声“往右边穿传”、“小心后面”“漂亮”,整个一现场指挥的教练。
打完下场,他又第一个过去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累不累?”
毕夏不爱出汗,白色体恤湿了一半,他又不像其他人,场上时不时就撩衣服擦汗,汗水顺着脸颊滑下落入衣襟。
他正要接过毛巾,秋锒把水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抬手直接给他擦汗,下手有点重,柔软的毛巾被他用出了砂纸的效果,毕夏略微躲了躲他就心领神会放轻了力道。
“可惜我不能上,不然跟你一起打球。”
毕夏也觉出点打球的乐趣来,想来如果队友是秋锒,应该会更加有趣。
他看着秋锒,认真道:“我等你。”
等你好了,一起打球。
高博受伤不严重,这么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接下来毕夏跟他轮着上,最终八班拿了第四名。
正好有奖状。
这次奖状是各班体委上去领,秋锒有假条,大课间原本可以呆在教室,但是领奖这种事肯定不能错过。
于是台上十四个领奖的体委和颁奖的老师都站好之后秋锒拄着拐杖姗姗来迟。
颁完奖,体育老师语重心长:“同学们打篮球要注意安全,运动是为了锻炼身体,受伤就不好了。”
台下一片哄笑。
老班上课时就看到了教室后方多出来的奖状。
“篮球赛拿了第四?想不想一雪前耻?”
说实话大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耻需要雪,零零星星有人小声说想,犹犹豫豫的,声音里都透着一丝不坚定。
老班说:“听说你们在篮球场上打群架,我以为你们还挺在意。”
打架这事他们当然不指望瞒过老班,但是这么久不提他们都以为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等着的呢。
当下就有人喊了一声“想”,其他同学也反应过来了,老班不是秋后算账,摆明是要他们说想,赶紧纷纷表明志向。
老班对大家的识趣非常满意,又问了一遍:“想不想。”
“想!”
响彻云霄。
“接下来有个朗诵比赛,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朗诵比赛之后有每个人都要参加的古诗词默写比赛,班级总成绩跟每个人挂钩。”
教室里已经一片哀嚎,老班表情不变,依旧笑眯眯的:“古诗词选都还在吧?上学期一开学就发的,背了大半年了,背得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接下来的早读时间都拿来背古诗了,这还不够,课间八班的读书声都没停下。这热闹的场景堪比之前背琵琶行。
所有人都在准备古诗默写,全班唯一一个不愁这个的就是毕夏,他理所当然的被赋予诗歌朗诵的重任。
因此在满教室的“潇潇暮雨子规啼”“孤客最先闻”中毕夏安然看着现代诗集。
耳边最明显的还是秋锒的声音:“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这几天秋锒都在读这个,他是特别喜欢《孔雀东南飞》的第一段吗?
秋锒一点都不喜欢,但可能就是因为不喜欢,他迟迟背不下来这一段。《孔雀东南飞》是整本书的第一篇文章,这么长一篇秋锒才不信别人都会背,肯定是跳过直接背后面了。
但秋哥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他还就跟《孔雀东南飞》杠上了,一杠就杠到了默写比赛这一天。
齐嘉乐捧着已经翻得卷了边的书无比焦虑:“秋哥你背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秋锒转着笔,答得随意。
《孔雀东南飞》背了五分之一。
“我才背了一半,唉,还好前面几首长诗都不考,不然光是《孔雀东南飞》都不知道要背多久。”
秋锒转笔的手,顿住了,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啊?什么说什么?《孔雀东南飞》很长?”
废话,要是不长他能背那么多天?
秋锒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挥手单方面道别,齐嘉乐嘴里念着:“别人笑我忒风骚,我笑他人看不穿。”走远了。
秋锒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默写还是要靠同桌。
默写大赛跟考试差不多,一张卷子,一百道题,各班班主任打乱了监考别的班。来八班监考的是六班班主任,她不是班的任课老师,大家都不熟,但因为是在同一层楼又多少有点了解。
听说有点凶。
她坐在讲台上改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教室,没什么问题就继续批。
毕夏桌面干干净净,就一张卷子,字迹又清晰,秋锒看起来十分方便,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一句话得看几次,毕夏写的比他抄得快,翻页了他还没写好。
“左牵黄,右……”右什么来着?不是左青龙右白虎吗?
算了算了,秋锒放下这一题跟着翻过卷子,先写后面的。
毕夏写完最后看了一遍就正面朝上放在桌上,秋锒写完了前面轻轻咳嗽,毕夏表情不变翻页。
老师收完卷子走出教室,秋锒立刻抱住毕夏不撒手,嘴里念念有词。
说的什么齐嘉乐没听清,他站的远,他就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秋哥以前这样吗?”
齐嘉乐回忆了一下初中的秋锒,虽然人缘很好,但大家骨子里其实都有点怕他,这个抱着同桌不撒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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