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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尹谌不会忘记她有多么讨厌Omega。失败的婚姻是骄傲的林玉姝在人生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摔得最惨的一次挫败,这样刻骨铭心的恨足以令她丧失理智,那场歇斯底里后的警告就是证明。
尹谌违逆了她,以她的性格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像当初那样风平浪静地揭过去。
“妈妈没这么大本事,我哪有本事把他弄成那样啊?”林玉姝急于自证清白,咬牙切齿道,“是他说的对不对?除了他没别人了,我就知道Omega没一个好东西!”
情急之下没发现自己的话中漏洞百出,无意中让尹谌离事实又近了一步。
“因为你解决不了,所以你告诉了尹正则。”压抑着怒火,尹谌的吐字依旧平缓清晰,“让他出手帮你解决,这招、这招……”
也许是飘散在屋里乐曲声太过柔美悠扬,“借刀杀人”四个字,他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说出口。
车开往市区,第三人民医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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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拼图一片片被捡起放回原位,真相呼之欲出,像按下快退键的黑白电影,每一幕细节都有其用意,都能在这段荒谬又残酷的故事中找到它的位置。
晚上八点还差一刻钟,唐柊打了个电话过来:“什么时候回来呀?”
“要晚一点。”尹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与平时无异,“去医院查点资料。”
“啊……回来用电脑查不行吗?”
“内部资料,网上没有,不能带出医院。”
尽管有些失落,唐柊还是表示理解:“那你路上慢点哦,天黑了,我看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
尹谌应下了。
挂断之前,他突然问:“有想要的东西吗?”
电话那头的唐柊似乎吓一跳:“为什么问这个?好突然啊。”
“想知道。”尹谌说。
“那你等我想一下哦。”即便觉得奇怪,唐柊还是很开心,琢磨半天,哼哼唧唧地说,“想要一串糖葫芦,嗯……再来一包菜园小饼就更好啦。”
“就这样?”
“嗯嗯!”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唐柊以为尹谌没在听,“喂”了好几遍,尹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了一句“好”,然后挂断电话。
道路两旁的灯光照在地上,没有叶子的树影迷离晃漾。
尹谌望着漆黑的前路,封闭的车内窒闷的空气让他不由得收紧关节,指骨摩擦发出咯吱闷响。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人,他不懂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把“贪婪”两个字加诸到唐柊的身上,唐柊想要的东西从始至终都那么少。
就是那少得可怜的一点东西,他舍不得放弃,死死攥在手心,因此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该由他承担的苦难磋磨。
清丽婉转的昆曲忽远忽近地跟了一路,至今仍萦绕耳边,是曾在龙藏河附近的小巷里听过的曲调。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宛如从一场大梦中惊醒,为找回与现实相通的知觉,尹谌提了提僵硬的唇角。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心底犹如北风过境,寸草不生,极目荒凉。
笨的明明是唐柊。
傻乎乎的小Omega不知道别人想要什么,只会拼尽全力为他的Alpha驱赶梦中的恶,用单薄的身躯为他挡住那些可怕残忍的真相。
然后怀揣着一个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愿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穿越刀山剑雨,年复一年,努力游回大海。
第64章
市三院分化科,办公室亮着灯,急促脚步声响彻空荡的走廊。
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往年腺体手术资料,循着印象往后翻,尹谌面上不动声色,留心便能发现指尖正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刘医生今天值班,进到办公室就看到身着便装的尹谌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面朝什么都看不见的窗外,空茫的无焦点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不是去市郊看妈妈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尹谌怔然回神,把手上的文件册放回桌上:“想查点东西,就回来了。”
刘医生摘掉口罩,见他看的还是自己借给他的那本资料:“怎么,你上次问我的那个案例,有新发现?”
“没有。”尹谌说,“网上查不到相关资料。”
“确实不好查,尤其是有些年代的。那时候技术不成熟,地方医院就更不用说了,敢动这种手术都得冒着必死的心理准备,医院也不敢大肆宣扬,万一失败了,传出去有损形象。”
听到“死”这个字,尹谌眼皮掀动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
他看上去很平静,像在借这份平静掩盖内里的心绪汹涌。
微颤的呼吸是他不平静的唯一证明:“那二次修复的恢复过程,真的像书上说的那么痛苦吗?”
刘医生思考片刻,叹气道:“这世上有很多感受是文字语言无法准确表达的,就以我见过的患者说吧,有的觉得很痛苦,生理上的疼痛让他宁愿放弃生命终止这场折磨,也有觉得没那么疼的,这种人都更想活,活着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在旁人看来堪比凌迟的痛苦也能熬过去。”
从医院出来,尹谌没有回春韶湾,发动车子前往位于城东的尹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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