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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讲于看他投篮很准,不断重复:“名师出高徒!”
各地高考日期统一提前到六月之后,今年是第二年实行,正好是六月第二个星期的头两天。
仙水一中是考点,整个学校都要腾空,考场提前两天清理并封锁,相当于其他年级要连休四天。
星期六,天才麻麻亮,谢呈已经起床了。
这些天他都起得很早,但是宣芳玲更早,这会儿都已经出门了。
谢呈穿着白色背心和短裤,踩着拖鞋,像这些天一直做的那样,洗漱完先走到晒楼边朝外看。
这个方向往西面看,能望到不远处的连片秧田,田边上种的是梨树。
这么一望过去,谢呈眼睛骤然一亮。
他想也没想,急匆匆下了楼,跑到斜对面去敲门。
兰姨已经起床,看到他这么早十分诧异:“小呈这么早?”
“兰姨早!我找周讲于!”谢呈大声说,话音没落已经咚咚咚上了楼。
周讲于硬生生被谢呈从被窝里拽出来,头发还乱糟糟的,不耐烦地问:“谢呈你是不是疯了?”
谢呈一通生拉硬扯,抓过背心就要给他套上,手却激动得不利索,一下过去就蒙住了他整个头:“快点儿!你绝对不会后悔!”
“你大清早是来谋杀我的?”周讲于被蒙着头,破口大骂。
谢呈连声催促:“快快自己穿!有惊喜!”
周讲于其实没有起床气,这会儿一把拍开他手,自己理好背心穿上:“你要是敢骗我就等死吧!”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从古分泉过,极快地踩着小路出了巷子。
谢呈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周讲于不明所以,正想吼,谢呈回手一把拽住他手腕,“嘘”了一下。
一前一后踩在田埂上飞奔,两边的秧田正青绿,秧叶子上挂满了露珠,昭示着今天会是个晴朗天气。
田埂边是无数野草,草叶弯弯,一下一下打在光裸的皮肤上,在脚踝处留下点水痕,以及轻柔又锐利的触感。
谢呈拉着周讲于一直跑,跑到了这条田埂的最底端,而后,哗啦啦——
几百双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来。
一大群白鹭从栖息了一晚的梨树巅惊起,扑腾,盘旋,升高,飞向不远处的洛花河畔。
周讲于被谢呈拽着手,看着眼前无边的绿色,以及点缀其中又不断隐没于远处的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等到鹭群彻底飞了个干净,谢呈才笑起来,转头看他:“是不是很好看?”
他满眼都是光,纯粹又坦然,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正在等周讲于说话,跟平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周讲于有点惊讶地看着谢呈,好半天才点点头,认真道:“好看,特别好看,从来没有见过。”
☆、褪色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正好看到东面天边红了。
谢呈说:“这是我的秘密,我每年都来追这群白鹭。”
“你怎么就知道是同一群了?”周讲于说,“今天这得好几群了吧,而且每年来的肯定不一样。”
谢呈:“它们年年都歇那两排树,在我心里就是同一群。”
半晌,周讲于问:“怎么我都不知道?”
谢呈:“都说了是秘密。它们只歇两天就会走,有时候一天就看不到了,你以前白天可能见过,但是没在意。”
“没见过,我压根儿不会朝田这边走,都是直接就上街了。”周讲于说,“而且又没人带我看。”
谢呈挑眉:“怪我?”
周讲于理所当然:“是怪你啊。”
谢呈看他一眼,眼里带了点笑:“你刚来的时候连秧苗都不认识。”
“现在也不认识。”周讲于翻了个白眼。
这一天晚饭吃得早,谢呈跟周讲于要去洛花小学打篮球。
宣禾没什么事儿,也准备跟着去,宣麦见他们要走蹦得老高,宣禾笑笑,顺手一捞,把人捞到了背上。
四个人于是一起去球场。
这会儿洛花小学没什么人,校门已经关了,翻墙进去的。
打了一会儿中途休息,宣麦吵着也要打,宣禾弯了腰耐心地陪她,不过宣麦人小,篮球只能当皮球玩儿。
谢呈跟周讲于在花台边坐着,说东说西的,说到了这两天的高考。
周讲于:“考完就解放了,好羡慕,不用学习了。”
“瞎说八道,上了大学还是要学习啊。”谢呈说。
周讲于挑挑眉:“我肯定考不上大学。”
谢呈:“不上大学你要干嘛?去加油站打工?”
周讲于“嘁”道:“太瞧不起人了,怎么能是去加油站打工的?是去努力准备收购加油站的。”
谢呈:“……”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高考完了莫尧尧是不是就要走了?”
“不走留仙水干嘛?这里又没有大学又没有大城市。”周讲于随手抽了根草茎。
谢呈看了宣禾一眼,说:“耿川哥上的好像是能参加高考的班,不知道他高考之后要去哪里?”
恰好应着这一句,宣禾手突然滑了一下,篮球从他手里落下去,滚到了球场另一边。
“哥哥我不玩儿啦!我想看你们打!”宣麦跑过去捡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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