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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撕开棉签袋拿出两根沾了药水,拉过徐怀砚的手沉默地给他上药,虽然下手实在称不上温柔,但是徐怀砚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算觉得疼也硬扛着不吭一声。
知道红肿的地方都被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药,徐怀砚才收回惨遭□□的手使劲呼了两口,余光瞥见谢疏低头又把小瓶子塞进抽屉里面,没话找话:“你怎么会在宿舍备这种东西啊,好像只有老年人才会这样。”
谢疏抬起头就看见徐怀砚红着眼睛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眼神单纯又无辜。
烦躁地啪一声合上书,谢疏用手心抵了一下额头,转头跟他四目相对,眉头还是皱着不肯松开:“徐怀砚,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惹我生气?”
上课时也是,刚刚也是,他就像故意的一样,总是说出那些不顺耳的话来气他,偏偏自己还一无所觉得,一脸无辜,让他想要发火都没立场。
徐怀砚是真的懵,他都不知道自己惹到这位大才子什么了。
咬着后槽牙认认真真寻思了一会儿,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谢疏在气他跑去打架。
打架是违反校规的,违反校规几要被处分,刚开学那会儿他夜不归宿连累了谢疏一次,谢疏可能是被他坑怕了,害怕又被他连累。
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徐怀砚在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再开口道歉时态度就显得诚恳多了。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气大伤身,而且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们打架那地方偏僻得很,没人看见,绝对不会被学校发现,就算发现了我也会解释清楚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不会再连累你了,你放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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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在气这个——算了,随便吧。”说完冷着脸起身去了厕所。
他身上真的很少见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今天忽然表现得这么暴躁低气压又难相处,真的有点超出徐怀砚的想象。
能把这么没脾气的人都惹出脾气来,是不是真是他做得太过火了?
可是他真的只是偶然遇上了英雄救个美......呸,见义勇个为而已啊。
头生平头一回,小霸王徐怀砚在打架之后认真思索半天,这个架到底是该打呢,还是不该打。
谢疏从厕所出来之后没有再继续提刚刚的事情,翻开书接着上回的地方继续给徐怀砚讲题,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一句废话也没有,气氛严肃得有点可怕。
徐怀砚心里虚虚的,也不敢多说话,就算有讲快了听不懂的地方也只是可怜巴巴眨眨眼睛,夹紧尾巴一个屁也不敢放。
不怪他怂,主要是谢疏气场太大,难得发一次火的人忽然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虽然谢疏这样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发火,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脑袋顶上,逼他缩着脖子装鹌鹑。
事毕,谢疏很快洗了澡上床睡觉,徐怀砚就坐在床边看着谢疏来来回回在他面前走过好多次,就是不跟他搭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无情的男人啊。
徐怀砚颇为哀伤地感叹一阵,也起身洗漱去了。
谢疏侧身躺着背对徐怀砚,说是睡觉,事实上一直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白茫茫的墙面。
与其说他是在生徐怀砚的气,还不如说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没有立场,连闹脾气的理由都要靠徐怀砚来帮他操心。
谢大才子二十多年来哪件事不是顺顺利利水到渠成,不管什么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却想不到会有一天在一个人身上接二连三碰壁,还沦落到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徐怀砚出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了灯。
吧嗒吧嗒的拖鞋声从洗漱间走到宿舍,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谢疏闭着眼睛,注意力却全在身后自顾自收拾东西的人身上。
没一会儿,那人就没动静了,整个宿舍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操场上还在打夜球没回去的男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不真切。
这个时间,徐怀砚应该还是和平时一样正缩在被窝里,被子拉得高高的疤脑袋顶也一并盖住,然后侧着身体玩手机,说不定还会跟朋友吐槽两句他的室友脾气不好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最后受累的还不是自己。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想回身看看徐怀砚那边被窝是不是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还亮着,谁想才有动作,就感觉背后被子被人拉了一下,很快,一个浑身还带着沐浴乳淡淡香味的人泥鳅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进被窝,然后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谢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分了神。
天气已经凉下来了,但是他和徐怀砚还是穿着短袖短裤,手臂一个温暖一个微凉,擦在一起时,谢疏就觉得心脏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捏一下,软软的,又痒又麻。
“做什么?”
谢疏尽量保持情绪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但是不由自主得软下来的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好在徐怀砚是个傻的,听不懂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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