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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 [入围作品,请投票!] 作者:不是风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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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星际

  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也是灰色的,不说话,他的名字叫楚时寒。
  他们都很温柔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是面容有点悲伤。
  他问:“你们在干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每往前一步,这院子里的人和事就离他远一步。后面画面就变了,这些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林望一脸凝重地穿戴着他的警服,林水程从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他知道那是他的父亲要去执行紧急任务了。
  林等在写作业;楚时寒坐在桌边看书。
  林水程还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院子里,他的爷爷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嘴巴动着,像是在大声给他念诗,而他捧着小脑瓜蹲在他面前认真听。
  他的爷爷是个侠客式的人,教书的,除了逼着他们练字以外,闲来无事还会提笔写几句三流诗句,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把林水程培养成文学家——林水程显而易见更适合理工科;于是老爷子后来把主意打到了林等身上。
  林水程问:“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梦里的他抬起头,只看见头顶开始下雪,雪花纷纷扬扬飘洒下来,落地全部变成了纸钱。冬桐市的葬礼开始了。
  从这段梦境中醒来后,林水程觉得心脏狂跳,那种压抑的氛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上午九点半。
  傅落银因为胃疼而放缓了讲话的语速,会议室的其他人抬眼认真听着,气氛沉寂无声。
  首长窜进林水程怀里,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随后跳下床,从出租屋的宠物门底下钻了出去,开始了它今天的检视小弟的工作。
  林水程爬起来打了一个电话:“喂,您好。我是林水程。”
  对面显然还记得他,立刻说:“哦哦哦林先生您最近还好吗!还有空继续接项目吗?我们这几天正愁找不到人……”
  每一个字,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出来,甚至写下来,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变得似是而非,仿佛世界在此刻给他上了一个屏障,把除了他以外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嗡嗡的吵闹声。
  林水程又开始剧烈耳鸣,他喘了几口气后,伸手压了压耳根,又在接踵而至的眩晕中,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尖,让疼痛把自己的神志唤醒。
  “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之前帮贵公司合成的已上市药物方便再给我寄几盒吗,我想作为纪念保存一下,之前搬家不小心把样药弄丢了。这种非处方药我买不到,非常不好意思。”
  对方立刻说:“这当然没有问题,您在星城吗?我们这就给您送过来!”
  林水程报了地址,而后开始了等待。
  什么都不做,保持这个动作,只是等待。
  两个小时之后,他的门被敲了敲,林水程打起精神去开门,对方给他递来一个砖头似的快递盒:“制药公司的包裹,请签收。”
  林水程签收后拆了开来,里边是整整四十盒上市药品,淡绿色的小药丸。标签写着:建议服用:成人一日半粒。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后吞服了四颗,回到床上,等待着下一段睡眠的到来。
  想要睡觉的愿望压倒了他的一切理智。
  他在睡梦中清晰地知道,在他无法感知的部分,他的血液和神经中,5-HT1A、去甲肾上腺素、GABA、谷氨酸在合成、转运、发挥效用的过程里,都会被这种药物影响,他的皮质激素正在抑制大脑海马的神经元再生,而这种过程将会发生暂时姓的逆转——为了他等待了两个星期的,安稳的睡眠。
  这种抗抑郁药物同时会带来剧烈的副作用,它阻断了多种与治疗作用无关的递质受体,他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嗜睡,低血压,如果他运气好,甚至会在这种朦胧的状态中直接死去。
  下午两点,傅落银从花店中走出,把玫瑰塞进了粉色的樱花束中。
  两点半,他来到了林水程的房门外。
  “林水程。”
  傅落银轻轻敲门。
  里边没有回音。
  傅落银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来给你送请柬,你如果在里面的话,就出来拿一拿吧。如果有时间,还可以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开车过来了,我来接你回家。我不是有意过来打扰你,是因为你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复短信。”
  “如果暂时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要再跟那个姓韩的男人联系了,他不好,他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人,但是二十好几了依然什么成绩都没拿出来,只会在学校里搞这些小打小闹的主席,过家家游戏,他不适合你。”
  依然没有回音。
  “我等你到今晚十二点,林水程。”
  傅落银捧着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地望着门口。
  他英挺帅气,捧花站得笔直,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来来去去不少人,傅落银也没有变动,他真正像站军姿一样站立在那里,也仿佛是某种赌气般的较劲。
  从下午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晚上。
  傅落银进第八区的第一天,就和班上另外二十个学生一起被罚站军姿,一整晚。
  起因是教官训斥他们正步“踢得跟驴一样”,有个学生顶了句嘴,说“我们还没开始学正步”,结果换来了更严厉的呵斥:“没学过正步?初中高中的军训学哪儿去了?一群废物!”
  那天圆月高悬,教官一直盯着他们,时不时用教鞭捅他们贴着裤子的手,或者用脚踹他们的膝盖后弯,如果能捅进去或者把膝盖踹开,则证明根本没有发力,会被罚绕CAO场跑二十圈。
  只有傅落银一个人真正坚持了一整晚——浑身发力的情况下。
  听到教官吹休息哨的一刹那,他整个人直接往地上跪了下去,浑身肌肉抖得几乎无法支撑他站起来。
  晚上九点半。
  林水程依然没有出来,傅落银却看到了一只熟悉的猫——首长翘着尾巴从他面前经过,回头看了他一眼后,整只猫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凑过来嗅了嗅他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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