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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街边还没长大的小乞丐,只能用愤怒和火燎的眼神来强压事实,却无济于补。
顾迟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会被别人左右的人,发什么火?砸这么一大声不怕楼下报警吗?”
钟从余咬牙切齿道:“你说过你不会不弄丢我的。”
顾迟巧妙地回了一句:“我以前还给我爸保证要拯救世界。”
钟从余:“……”
简直胡扯!
他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掐着自己的喉咙,其实在打这通电话,甚至更早之前,冥冥之中便有了预感,可他不敢,也不甘这么草率相信,当真相直截了当地袭来时,自己的反应还是显得太过无力了。
一切的伪装,一切的假面,都在瞬间支离破碎。
如果顾迟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扑过去抱住这人,去亲吻,去拥抱,去质问说:“我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你都不和我说点什么吗?”钟从余生硬地咳了两声,调整回来嘶哑的声音。
说你在骗我,说不是真的,说让我别放弃!
只要你说,无论如果我都原谅你,并且更加爱你。
可顾迟却没法隔着电话接受暗示,将心一横:“没有,就这样吧,你好好学习。”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钟从余再次失控,哭腔混合着怒口一起发出,歇斯底里起来:“你他妈就是一个骗子!我疯了才会喜欢你!”
顾迟:“嗯,对不起。”
两个月前,自己骂他是骗子,两个月后,他骂自己是骗子。
吼了大概半分钟,顾迟也没出声安慰,仔细的听着钟从余的发泄,仿佛在陪着他心如刀割,紧接着,听筒传来一阵杂音,通话断了。
顾迟猜可能是钟从余把电话给砸了。
世界上千万条罗马道,可他们偏偏选择了阴沟里最黑暗最狭窄的那一条,不被堵死在半路上才怪。
顾迟低头冲话筒微微亲吻了一下,轻声道:“再见。”
下一刻去换了手机卡,他清楚今后很难再又联系了。
又是半年。
顾建宇在监狱蹲了接近两年,可出来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手里抱着一个灰蓝色的布口袋在胸前,两颊凹陷,鬓角灰白,无论怎么洗身上仿佛都有一股褪不去的陈旧气息,之前的温和和知书达理完全看不见了。
顾迟疑惑地叫了一声:“爸?”
“诶。”顾建宇答道。
父子俩相见,居然不知道聊什么,陈年旧事的恩恩怨怨也不用再提。
没有愤怒,没有哭骂,当然,更没有思念,都不约而同地陌生。
一路上顾建宇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其他时间要么发呆要么靠在一边睡觉,他仿佛主动让自己与这个世界产生疏离和隔绝,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顾迟带他先去老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赶飞机离开。
顾迟不愿意再看到那个家,多见一次,心就多绞痛一次。
年初政/府改造,回字旧巷要被开发出来当商业街,大串妈是这一批人中最后离开的,离开之前,她跑去了距离好几站公交车站外的银行将赔偿费打给顾迟,然后说道:“小顾啊,好好和你爸过,我们这一辈人都是吃苦的命,运气好的靠后辈争口气,享享中老年时期的服气,我也去找我儿子啦。”
哦对了,还有王大串他们,他最近和李奄三的运势不错,李奄三已经结婚了,找的位普通踏实的本地女孩,变成了万千房奴中的一员。
至于钟骏驰给顾迟的那家书店,说实话,自从接手过来后,盈利变得越来越稀薄,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一群小年轻混在一起打打闹闹很好玩,但只要提到“吃饭穿衣”这四个字,变脸比翻书还快。
辞掉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三个月,就只剩下顾迟和一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手的小姑娘。
顾迟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这块料,没必要猪鼻孔里插葱去装逼。
但有总胜于无,又咬牙啃旧账地坚持了两个月,在某一天的大中午,店里来了两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客人。
——龙国强和楚旸。
五颜六色大龙哥一个激灵:“妈我的呀!这是顾迟吗?”
顾迟皱眉:“哦,真抱歉啊,是我。”
“哎哟喂你这是……”大龙哥往四周一看,大刀阔斧地总结道,“打劫完KTV后你又改行打劫书店了啊?”
顾迟一仰头:“来人,送客!”
“别别别别别,大热天的,你至少请我喝杯茶吧。”大龙哥说着就轻轻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两巴掌,“臭嘴臭嘴,瞧我说的,顾老板,你最近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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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呸了一声:“好个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了?”
大龙哥张开自己的双臂:“哥们,迟子!你看看我,仔细看看,你觉得我好过吗?你至少比我好吧。”
顾迟:“……”
他不和乌鸡比黑。
“其实都一样,混着过日子呗。”大龙哥道,“不过我们最近想到处打拼打拼,倒腾点体力活,多干几份活,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再不挣点钱,都娶不到媳妇了。”
顾迟不知道是被他哪个字眼给激灵了一下:“打拼?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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