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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万宁路+番外 作者:陌生的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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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两个人去影院看《疯狂原始人》。苏远手机贴着裤子震,掏出来一看是陆彬便挂断了回条儿短信:电影院呢,什么事儿。
  高中同学聚会,这回听那意思基本上全去,下礼拜二十一点半学校门口儿那麦当劳。——发件人:陆彬。
  麦当劳的二层基本上一水儿四中校服,有几个抽个儿狠的裤子已经吊脚儿,露出一截儿白袜子。
  他们一碰头就立马儿开始找原先跟自己关系好的同学,三三两两凑一堆儿,这情景倒和上学时的课间很像。
  苏远坐在一张长桌儿上,双脚荡悠荡、荡悠荡,以他为中心围了十几个男同学,时不时起哄嘘一声儿。与以前一样,他们最爱听苏远砍蛋逼,什么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跟拍电影儿似的。
  毕竟已经中午,重聚的兴奋劲儿一过大家一窝蜂下去买饭,苏远要了俩麦香鸡套餐、给孙杨点的麦香鱼,收银的姑娘问他不买个新出的甜品么,他看看板子上黑芝麻圣代和焦糖太妃麦旋风的广告,终是没忍住,“一样儿来一个吧。”
  等他两手托盘儿上去时,孙杨正埋头儿打游戏,陆彬跟冯肆还有那时候儿长驻后三排的七八个男同学聊的热火朝天。
  苏远一落座孙杨就抬头了,他视线直接对准冰淇林:“谁让你买这个,还不到大太阳头顶烧着的时候儿呢。”
  “这不新出的么,过段儿时间该没了。”
  “前几天胃疼得死去活来,又不长记性,你就是——”
  “呦呦呦,你俩原先就跟夫妻俩似的,怎现在愈演愈烈啊。”冯肆打断孙杨,一手拍桌子促狭的笑。
  他嗓门儿大,连隔得挺远的肖逸馨他们都听见了,大家跟着调侃。
  “我记得高三下学期补课补到六点多,苏远老托低年级的给孙杨买饭,全班就他一人今儿左手汉堡右手薯条儿明儿三明治牛奶,饿的我都想上去抢。”说话的哥们儿当时就坐在孙杨右边儿,俩人之间隔条儿窄窄的过道儿。
  “对对对,有次我和苏远拌嘴架有点儿起急,孙杨上来拉过苏远就走,走之前看我那眼神儿,还以为他要动手儿呢。”
  付冉也插话,“孙杨和远哥连厕所都一起上…”
  “接着编、接着编!被你们一说怎就那么夸张,净瞎扯淡。”苏远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声反驳。
  “吁——”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开口,少说二十几人拖长音起哄。
  “吁个屁啊,又不是说相声儿。吃饭吃饭。”
  吃完饭冯肆从挎包儿里摸出三套扑克,一打儿麻将牌。
  “你丫也太牛逼了,怎么想的。”
  “靠,这完全是我高中那会儿最美好的回忆啊。”
  “真亲切…”
  “……”
  后排同学看见这玩意儿瞬间就兴奋了,漫长的课堂上学生总会或多或少开个小差儿,一到三排一般发发呆聊聊天儿,四到六排看小说挂Q儿的多些,倒三排则玩儿出花儿来了、睡觉、看漫画那都不叫事儿,最 贱的就是四个人凑一块儿打麻将。往地上摊张报纸,前面放书包挡着,你把白板儿扔出来、他丢下八万、那个激动地把牌往地上一甩,压低嗓子喊:“胡了哈哈——你们几个脑残,快给钱。”然后一直没说话的第四人用脚点点地:“傻逼你又诈胡,没看这张不对?他妈几次了,长不长脑子啊。”
  “咱几个捉黑尖儿,先说好喽,这回不带进贡,没意思。”捉黑尖儿是最基础的,手里攥着黑桃的人第一个把牌全打出去的话就是他赢,如果所有人都打出去了只剩他一人为输。进贡则是再次抓牌时把手里最大的牌作为输家送给赢的。
  “不进贡怎玩儿啊。”
  “输了的惩罚啊。”冯肆先把另三副给了邻桌的,然后开始洗牌,“至于罚什么到时候儿大家一起想。”
  几轮儿下来,罚的都是同一个哥们儿,那孩子也倒霉,第一轮儿被赶下楼去要二十包儿番茄酱,他说楼上好几十个同学让他一块儿给带上去,大妈瞪了他半天给了。
  第二轮儿让他再去要二十包儿,他陪着笑脸:“阿姨我们吃薯条蘸酱比较多。”大妈给了十二包儿。
  第三轮儿还是下去拿番茄酱,这兄弟憋不住了:“我操你们还是人么!”苏远拍桌子乐:“你就算说我们是哥斯拉也得下去,甭废话。”他们一帮人在楼道拐角儿伸脖子往下看,大妈嗓门儿还不小:“就算番茄酱不要钱也不能这样吧!”
  等第四轮儿摸完牌苏远盯着自己手里的黑枪不由感叹,现世报来的真快。他除了这张不能过早暴露的黑枪外最大的就是圈儿(注①),唯一的对子是俩勾儿,唯一的顺子是3、4、5、虽然同花色但管个蛋用。
  最后不出所料输了。
  翻身那同学显然还记得刚才对方的落井下石,指着苏远叫:“你丫下去拿番茄酱。”
  “番茄酱脑袋吧你,该换一个了。”陆彬赶紧打圆场儿,心说再要?再要人家大妈不得把他撵出去。
  “那你说还有什么?”
  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突然想起来之前才调侃过孙杨和苏远——
  “你俩啵儿一个,一分钟。”
  “操,这主意太 贱了。”
  “我今儿还带相机了,等下儿超高清特写哈哈。”
  “回头我发微博上去,标题就叫‘身边的一对儿、他们的故事无人能复制’,粉丝绝逼会一夜多个几十。”
  “你这主意也太不要脸了,对了你微博名儿是什么来着,我加你,我要第一个转。”
  陆彬看眼苏远,捂住脸:这还他妈不如被大妈撵出去呢。
  “我告诉你们,想都甭想,爷不干。”
  “苏远你也太小气了,愿赌服输。”
  “啵儿一个、啵儿一个、啵儿一个。”这帮人没一个好鸟儿,俩手打着拍子叫唤,引得其他同学也凑过来。
  孙杨显然不像苏远那么急赤白脸,既然出来玩儿就没必要扫大家的兴嘛,哥们儿之间、实在不行亲个就亲个呗。
  哄笑声越来越大,苏远仍旧僵持着,却有个身影压了过来。
  注①:扑克中的JQKA叫法儿——勾儿、圈儿、kei、枪或者尖儿。
  
  (六十四)
 
  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那种巨大的、澎湃的、无可比拟的、难以形容的、过去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激情!这情感的力量击垮了我,摧毁了我,使我彻底崩溃了。我不要柔情,不要暖意,我只要一种锋利的、飞快的、重的东西把我切碎,剁成肉酱,让我痛入骨髓!
  ——《过把瘾就死》(注①)
  那天、那刻、那刹,是2013年 4月30日13点七分零4秒。
  你要问苏远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没有感觉。
  周围的人有要求舌吻的、有怪叫的、有吹口哨儿的,有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有拍手的节奏、有照相时的快门响,但听到他耳朵里却都像隔着一层布——不真切。
  不真切。
  包括触觉、嗅觉、听觉、还有皮肤所感受到的温度,都不真切。
  孙杨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他腰上,孙杨把嘴贴过来,孙杨用舌尖儿舔了他一下儿。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他妈不好笑。
  想继续下去么、想结束么,苏远从没幻想过会有这么一瞬间,真的,他连梦都没梦见过。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孙杨松开他笑,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玩儿到三点多大家又去学校门口照合影,折腾来折腾去就快五点了,苏远非要跟学校门口儿的小卖部吃咖喱饭找回忆,等他俩吃完同学也散干净了。
  走在万宁路上,孙杨冷不丁想到一个问题:“苏远,你说我要是搬出去你还继续租那房子么。”
  “干嘛搬出去?!”
  其实他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大,便想逗逗他,“我交女朋友了啊,惦记另找房子。”
  “你别扯了,天天跟我一块儿你到哪儿弄女朋友去。”
  “嘿,我们办公室的,上个星期我不是中午没跟你一块儿吃饭么,就跟那姑娘——”
  苏远本来还没从那个玩笑里缓过味儿来,现在却又要被迫接受这些更难消化的信息,“你不是说你是开会么。”
  “瞎扯的你也信。”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孙杨好不容易想开个玩笑,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我告诉你干嘛,交女朋友那还不是个人自由。”
  交女朋友那还不是个人自由。
  那还不是个人自由。
  个人自由。
  就像分手了还和罗立雅联系一样、就像把人带进屋连征求他同意都不用一样、就像几年前他们交往后成天泡在一起再也没时间和自己去操场躺着聊天一样,都他妈是个人自由。
  他以为没有爱情可以有友情、可以做兄弟、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勾着对方肩膀儿一辈子,但孙杨显然不这么想。
  愤怒么、难受么、纠结么、也许正是因为隐含的层数过多,反而辨不出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男人为什么远比女人容易使用暴力,因为他们不擅长语言表达、他们不能没事儿抑郁了委屈了就哭一场,有时候儿情绪达到无法发泄的顶峰时行为就会变得异常粗鲁。
  他脑子一热就一拳招呼上去了。
  孙杨本来还美呢,谁承想对方还动起手儿来了,他来回躲了几回后也有些生气,我操,不就是交女朋友没告诉你么,别说这是假的,就算真的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吧。
  看着苏远那双泛红的眼睛、那失去理智的神态,孙杨突然就想起孙景新。
  孙杨把他掼到地上,他站起来,又把孙杨掼到地上。起身、再次冲向对方。如此循环反复着,直到夕阳的猩红染上天边,像是一把又一把燃烧起来的火焰。列车进站、小鸟回巢,什么都有停止的那一秒,只有他们,像是很久以前物理老师讲过的匀速直线运动。
  但物理老师也曾经不止一遍的告诉我们,匀速直线运动是理想化的运动状态,它在现实生活里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
  也许过了太久,也许没有多久,孙杨一把抓住苏远的头发:“我他妈就开一玩笑!你丫不经常跟我这儿瞎逼逗着玩儿么。我没交什么鸡巴女朋友,我上礼拜就是开会呢,你说咱为了屁大点儿事儿至于吗!”
  孙杨以为这就完了呢,便放开对方掸裤子上的灰:“赶紧回去吧,不是说好了今儿大扫除么。”
  苏远愣在那儿,半天才开口,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通过他被撕裂了一样的声道、通过那张很难张开的嘴、通过他们之间稀薄的空气、通过孙杨脆弱的耳膜,传进孙杨的神经里,压迫住它。——
  “孙杨,我喜欢你。”
  “你丫别又反过来报复我了,赶紧着,等下儿该到晚高峰了。”
  “我没跟你闹着玩儿。”苏远张张嘴,想补上一句我真的喜欢你,但却因为这话太酸太矫情而发不出声来。
  “不可能。”孙杨僵着一张脸回望他。
  我觉得我仿佛置于绝境行将死亡.
  我非常清楚一切精神现象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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