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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万宁路+番外 作者:陌生的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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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班儿时无精打采。
  邻桌儿的庞军龙把报表儿递给他,他手上没劲儿掉地上了,庞军龙忍半天才没哼出声儿来,这傻逼怎么看怎么不招人待见,一沓儿纸还没四两沉呢他个一百四十斤往上的爷们儿还拿不住。
  说起来庞军龙人其实不错,性格豪爽敞咧。跟谁关系都混的挺好,甚至还替一个经常被挤兑的男同事出过几次头。那男同事叫李哲然,受欺负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走路会不自觉扭屁股、说话爱捏手指头,从上到下透着股娘炮劲儿,自然被人多调侃几句。庞军龙跟李哲然聊天儿时得知这哥们儿打小儿扎在女人堆里、表妹表姐大姨姑姑的围一群,不由自主便养成某些习惯。
  “这怎么了,男人,是要内心强大,外在不算事儿。”
  就这么一兄弟怎就跟秦海杠上了呢,说起来秦海举手投足带着气质,温文不温吞、礼貌不做作,起初办公室里的人背地里嚼舌根子时,庞军龙还觉得他们缺德,一天到晚就知道叨叨些有的没的,揪着人家短处狠拽。
  但自从某次庞军龙撞破一件事儿,他便再也不在别人说秦海坏话时帮忙儿开脱了。
  那天办公室里几个姑娘相约下班后去泡吧,穿的都挺漂亮。男人嘛,喽两眼正常,讨论讨论哪个腰细哪个身材好也还算说得过去,庞军龙和他们吃午饭时这几位没出息的孙子嗓门儿还都挺大,他受不了就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儿刚好看见秦海,庞军龙正想问对方吃没吃饭用不用自己下楼买一份儿,却发现秦海目不转睛盯着某处,他顺着瞧过去,那里站着背对他们的张晓然,正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呢,两条大白腿笔直笔直、偶尔随着主人的笑声而晃两下儿。
  秦海的那个眼神已经超出了打量和欣赏的范围,如果非要用准确的词来形容就是贪婪、饥渴。
  充满欲望、让人恶心。
  另外,如果别人也就算了,他看的竟然还是张晓然,亏这傻姑娘还天天围在秦海旁边儿打转,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被猥琐男给瞧上了。
  庞军龙又没法儿张口提醒张晓然,而且经过观察他发现对方的对象不止张晓然,但凡穿的漂亮点儿的妞儿都会被那探照灯似的视线扫视一番。
  操,亏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儿,装逼装得真像。从此往后秦海所有行为在他眼里一律都直接和道貌岸然划等。
  爱屋及乌,相反也一样,不待见一个人,看他便百般不是。
  庞军龙压根儿没有低头帮忙捡的打算,转身继续忙别的。
  秦海其实注意到对方的冷漠和不屑了,但他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犯着他们大忌了?一个、俩、仨都他妈一副爱答不理的操性。
  这时铃音响起,groove coverage的she,他专门儿为冯航设置的。
  “喂?”
  “猪头吃饭了没。”
  “没啊。”
  “都十二点了又瞎忙活什么呢。”
  “表没做完——”
  “做个毛啊,滚去吃饭,不吃饭就没精神工作。”
  “嗯。”
  “别吃汉堡三明治这种没营养的玩意儿知道吗。”
  “我自己带午餐了。”
  “什么菜什么菜。”
  秦海心虚的扫了眼塑料盒里的草莓和哈密瓜,“排骨和豆角儿。”
  “操,老子要有这天赋准天天好酒好菜的伺候自己。”冯航挑了一筷子炒面往嘴里送,“老婆什么时候儿你也给我送回爱心餐吧,咱要求不高,白菜萝卜土豆儿都行。”
  这家伙音量大,庞军龙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凑巧,瞥了秦海一下儿,秦海忙捂住手机小声嘟囔,“嗯…过段儿时间的。”
  “得了,你好好吃饭,晚上打电话。”
  “好…拜。”
  事实上他们的通话内容半个字儿都没落进庞军龙耳朵,切,打个电话还抠抠索索儿,他把资料夹砸在秦海桌上,“这个,刚整理的,明天头儿开会时候儿要看。”
  “嗯,谢谢。”
  我干分内的事儿用你丫谢?他拍拍裤子,收拾一下儿东西去吃饭了。
  “哟,祁姐你今儿怎回来那么早?”走到楼道口儿时正好碰见祁洋回来,庞军龙一嗓子秦海拿叉子的手一抖,水果又掉回保鲜盒儿。
  祁洋是谁?公司里的老员工,跟这儿混了五年,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她不知道的。
  “这不还有工作么,你要是还想买着对面儿的馄饨那就麻利儿去,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儿老板娘说撑死再卖个十碗。”
  “靠,那我先走了。”
  祁洋带着笑容走进办公室,头眼就瞧见秦海了。“秦海你别告诉我你是减肥,成天把自己喂得跟兔子似的。”
  “没有…这不省事儿么。”秦海打心眼儿里怕祁洋,至于原因,实在难以启齿。
  因为领导临时派下任务加了俩钟头的班儿,这一折腾就到七点半了,部门经理提议去吃烧烤,大家自然应和。
  张晓然把手机、笔、镜子一股脑儿塞进手提包儿,一掌拍在秦海背上:“你怎还磨磨唧唧的,这帮饿狼可不等人。”
  几个挨他们近的听见她的话,齐刷刷把视线投向秦海,秦海又不傻,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我就不去了,家里有人做好饭等着呢。”
  “靠,我差点儿忘了,你还有个贤妻,哪天记着领出来给姐看看。”张晓然朝他挤眉弄眼一番,凑过去小声说,“不过你老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是个事儿,跟同事拉近关系很重要。”
  “恩,下次的。”
  “嘁,就会拿这句忽悠老娘。”
  走在回家路上,手机突然震动。
  “she looks so sexy when she is
  walking the sand,nobody ever put a
  ring…”
  秦海嘴里小声儿嘟囔两句才把电话接起来,冯航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干嘛呢?”
  “刚下班。”
  “操,又加班儿?”
  “嗯。”
  “有加班儿费么。”
  “没有…”
  “那请客吃饭了么。”
  “请了,没去。”
  “傻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老板就喜欢你这种缺心眼儿的员工,恨不得多出俩才好。”
  “…”
  “对了,今天我们那儿的女同事还非说男人从不了解自家媳妇儿,这不扯淡么。”
  “…”
  冯航瞧着手头儿女同事为跟他打赌列下的表儿,“老婆我问你二十个问题啊。”
  “好。”
  “你喜欢什么颜色?”
  秦海迟疑了几秒,“鹅黄色。”
  “最爱吃什么水果儿?”
  -“草莓。”
  “喜欢哪类音乐?”
  -“慢摇。”
  “生日五月十号吧?”
  -“恩。”
  …
  最后冯航把纸揉成一团,翘着个二郎腿来回抖,“切,基本全对,我就说吧,这算个屁。”
  “你今儿还打算开火么?”
  “不了,做蛋糕。”
  “大晚上吃这个多醋心。”
  “不啊。”
  到家后他习惯性先看了眼墙角儿,犹豫片刻拨了父母的座机号儿。
  “喂,妈。”
  “嗯。”
  “我这礼拜就不回家了,明儿公司还有任务。”
  “嗯。”
 
  秦海握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萍兰也沉默,这时候儿他爸秦忠国一把抢过电话,“你个小白眼儿狼天天加班儿,自己好好儿想想、都多久没回来了。这周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干脆别他妈进家门儿了。”
  周萍兰拦住惦念儿子的丈夫,“年轻人忙忙正常,你哪来那么大火气。”
  秦海在这头听着母亲冷淡的口气,有些失落,应了两声儿便挂掉电话。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缝手头儿的枕套儿,听秦忠国念叨秦海,眼睛差点儿掉下泪来。
  七八十年代那会儿文化教育并不普及,哪儿像现在似的大学生多的恨不得用簸箕搓。
  周萍兰就像大多数妇女一样,没什么文化,但她手脚麻利、大道理都懂,倒也讨秦忠国这个肚子里装了点儿墨水儿的人喜欢。他们结婚这么些年吵过的架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摔桌子摔碗儿那种事儿更是从未发生过。
  两人唯一的遗憾只有没孩子,刚开始谁都没在意,眼瞅着周萍兰都三十岁了肚子还没动静儿,这才担心起来。
  等到了三十有六,周萍兰远房亲戚来北京时聊起来,给他们介绍了一中医大夫,专门治这个。大夫先给周萍兰看了看,再是秦忠国,最后隐晦的指出毛病在男方身上,开了方子让人去同仁堂抓药,一日早中晚三次,饭前半小时服用。
  结果不出俩月,怀上了。
  意外得子,自然高兴。她打心眼儿里疼孩子,再加上秦海打小儿就听话懂事。
  考学顺利,参加工作也顺利,毕业才半年就搬出去住了,吃穿从不向家里伸手要一分,每月还把余钱交给父母,整个胡同儿没谁不知道她周萍兰的儿子有出息长志气。
  直到那天,心思着儿子也辛苦,熬了些鱼汤带过去,在楼道口碰见一个人,穿的漂亮,个子高挑,可能也是这儿的住户。本来打个照面儿就过去了,谁知那孩子慌里慌张一个劲儿避自己,她不由多看两眼。
  “秦海!”
  一个不留神针脚便错了,周萍兰放下手里的活儿,怔怔看向地面儿。
  当时她愣了很久,然后把鱼汤塞进儿子手里就走了,但这件事终是没有向丈夫提起。
  自这以后,对着秦海她便无论如何也喊不出阿虎两个字,那精致的装扮总从眼前晃过。还有那拿着粉色提包儿的五指,曾经被自己一遍遍夸,“我儿子手也秀气、脸也秀气、哪儿都好。”现在也觉得腻味。
  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周萍兰又做不出断绝关系这种事儿,只能一天比一天冷淡。
  秦海挂掉电话也在想以前的事儿,他从没真穿到大街上晃悠过,有时候儿心痒了就打扮好了在家门口过把干瘾。
  周萍兰自上到下打量他的时候儿,那探究意味十足的视线跟卖烧饼的李大爷如出一撤。他终于明白过味儿来,自己当年在后院儿把苏雨璐的裙子拿到身前比划时一定是被他瞧见了。
  苏雨璐、苏雨璐、苏雨璐,苏雨璐的粉发卡、苏雨璐的草莓芝士蛋糕、苏雨璐的扣带儿皮鞋。童年里他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苏雨璐,这个拥有好听的名字和很多毛绒玩具的女孩儿,这个皮肤白净、长的也白净、声音完全可以用小学生作文中‘百灵般’来形容的女孩儿。他为什么那么爱那些腻歪的蛋糕饼干,甚至都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儿看苏雨璐吃给馋出来的。
  他起初以为自己喜欢她,后来大一点儿才发现喜欢的是她的东西。
  那天他放学,母亲刚从山东回来,让他一块儿拿了些特产送给街坊们,当时苏雨璐就站在自家客厅里,周萍兰说:“瑶瑶穿的真漂亮。”
  有哪个姑娘不爱听夸奖,她当即原地转了半个圈,鹅黄色的公主裙在乳白色地毯的映衬下飞扬,像把半撑起的伞。
  那种心跳和渴望抚摸的冲动,秦海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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