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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然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徐冉手东西的动作顿了，看了一眼陈然，挑眼皮，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眼神，不再是陈然熟悉的。陌生，带着点复杂。

 

　　两个人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直到服务员端着饮料过来，打破这有点奇怪的氛围。

 

　　“听说你面试过了，什么时候上班。”徐冉手指轻点着文件夹，不再看陈然。

 

　　“嗯，快了，就着两天吧。”陈然喝了一口饮料，冰冰凉的，凉到心里。

 

　　店里人不是很多，柔和的音乐好像从天边传来一样，流淌着。

 

　　“以后，可能会经常遇到。”徐冉笑了笑，有点抱歉的笑容。

 

　　陈然想起来，徐冉说自己去林城他爸的公司报道，八层。所以，自己以后会和他在一栋大楼里上班？

 

　　可是那笑容，是歉意吗？

 

　　“嗯。”陈然刚松开的心，又慢慢的紧起来。

 

　　要说什么？陈然掩饰的又喝了一口饮料，有点渴的感觉。

 

　　“那就好，我怕你不习惯。”徐冉笑了笑，很生分的笑。

 

　　“我没什么不习惯的。”陈然却觉得刺眼，那笑容里，隐隐的刻意拉开的距离让陈然不爽。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徐冉又笑了，笑的陈然觉得市侩。

 

　　“你能不笑吗？”陈然承认自己讨厌徐冉这样笑。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从来就是想笑就笑，想不笑就不笑的。即使在一起的过往，也从来没笑的让陈然觉得这么讨厌过。

 

　　徐冉耸单肩，撇了一下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笑了，算是答应陈然的要求。

 

　　陈然心更烦躁了。自己都弄不明白，徐冉都已经没笑了，为什么自己还这么莫名其妙。

 

　　徐冉等了半天陈然也没说话，看一下手表，已经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也就是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打个电话。”

 

　　徐冉扬了扬手机，陈然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但是不是，他只是告知，拨着号码，告诉对方已经见面了，约好明天去公司详谈。

 

　　“我下午一点半要回公司上班，现在要去吃饭，一起吗？”徐冉挂了电话，揉了揉脖子，问陈然。不等陈然说话，又说道，“上班就是不自由啊，我早上还没吃饭呢，就被派过来给人替活。”

 

　　陈然想说不去的话，没说出来。看着徐冉拿着文件，他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没看见徐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望着他的背影，沉默的凝视。

 

　　吉野家，很普通的速食。

 

　　以前徐冉很不屑的地方。

 

　　现在却坐在里面，一碗招牌牛肉饭吃的津津有味。

 

　　挣钱不容易。

 

　　是徐冉告诉陈然的理由。

 

　　陈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在徐冉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那时候徐冉笑，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买。那时候，陈然说，还不都是你爸妈的钱。

 

　　又想起孙子浩说，他从开始能挣钱，所有的钱都砸在房子上，因为这是他觉得唯一能为你做的。还想起孙子浩说，徐冉给林城写过借条。

 

　　“不饿吗？”徐冉吃的很香，可能真是早上没吃饭的原因。

 

　　“不饿。”陈然感觉不到饿，虽然早上也没吃饭，但是感觉不到饿。

 

　　“你找我什么事？”徐冉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劝他吃，也没有问他是不是想吃别的。只是点头，算是了解的意思。

 

　　“想把这个还给你。”陈然看着徐冉，算是愿意面对，徐冉真的不打算再缠着自己的态度。

 

　　钥匙还是被放在桌面上，陈然看着徐冉，徐冉也看着陈然。

 

　　陈然等着徐冉说话，有一丝的期待，却理不清自己的期待。

 

　　徐冉看了陈然一眼，一瞬间，只有一瞬间的愤怒眼神。快的让陈然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要就放着吧。”徐冉看着钥匙笑了一下，复杂的笑容，依然和那眼神一样，快的陈然抓不住。

 

　　放着，是什么意思？

 

　　陈然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徐冉对着收拾卫生的阿姨，拿着钥匙说，捡到的。

 

　　“你！”

 

　　陈然抢过阿姨手里的钥匙，瞪着徐冉。抢钥匙，只是下意识的。

 

　　“陈然，你不想要的，我也不想要。所以，想留着就留着，不想要了，就甩了，不用还我。”

 

　　徐冉冲阿姨抱歉的笑笑，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看着陈然很不能接受的表情，看着他紧握钥匙的手，青筋爆出。

 

　　小然，我要你知道，你痛着的时候，我也一样在痛。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想回去，我们是回不去的。所以，一起吧。

 

　　你注定要和我在一起，就像我注定要等你一样。

 

　　因为，我们的爱，是一种宿命。不经历波折，不会懂得。不经历风雨，不会长大。

 

　　“你还在逼我吗？”

 

　　陈然也顾不得在哪里了，心痛。

 

　　是要放手了吗？

 

　　真的要放手了，是吗？

 

　　不是我一直期待的吗？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舍不得？

 

　　“是你选择的，我只是接受你的选择而已，说不上逼吧。”徐冉手肘撑在桌子上，两手松松的交握，轻轻的和陈然说道。

 

　　很轻，但是在吵闹的吉野家，陈然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是，这一切都是陈然自己选择的。

 

　　“小然，陪我去个地方吧。如果，还是不行。我一定放你，好不好？”

 

　　徐冉，那里是你所有的赌注吗？

 

　　因为我没有再去找你，所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是吗？

 

　　‘陈然，你不想要的，我也不想要了。’

 

　　这样，是告诉我放手了，是吗？放手。

 

　　“陈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好不好？”徐冉有点为难的打断陈然的回忆，意识他看看周围。

 

　　其实徐冉更想说‘小然，知道我的痛了吗？’

 

　　陈然撇过头，低下来。手心被钥匙弄的生痛，但是不想放开。

 

　　“吃饭吧，我下午还有事呢。”徐冉若无其事的指了指陈然都没动过的饭。

 

　　“你吃吧，我回去了。”陈然的口气，有气无力，无奈又无力。

 

　　“那你等等，我吃完送你。”徐冉伸出手想拉陈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在半空，笑了笑，口气很淡的说着。

 

　　不用！陈然看着徐冉停在半空，有点尴尬收回去的手。

 

　　真的，如自己的愿了。完了，结束了。自己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什么想逃开？这次是真的想要逃，确实想逃开自己。

 

　　“喂，真的不要我送吗？”徐冉站着，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冲着陈然的背影，不带感情的说着。

 

　　看着陈然消失的时候，徐冉重重的坐了回去，双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胡乱的揉着。呼气、吸气，不停的重复着。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小然，我怕，我怕我撑不住，撑不到你知道什么叫做空白。

 

　　明明两个人一起设计的空间，两个人一起留下的脚印，两个人一起记录的点点滴滴，却被你一个人抹去，被抹的一干二净。

 

　　空白的空间，空白的回忆，空白的等待···空白的痛。

 

　　会慢慢的弥漫全身，一点一点的抽走所有的感觉，所有的力气，无边无际。

 

　　我想要你知道，知道我也痛过。因为我找不到既能让你知道，又不让你受伤的办法。所以，对不起，再痛一次吧。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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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初，所以最美:62 再次的算计］

 

　　陈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算时间，可是从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好像就在等，等着遇见徐冉，等着徐冉和他说话。

 

　　北京那么大，都能动不动就偶遇。明明在一栋大厦，明明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八楼，却没有遇到。

 

　　等待，会让人煎熬。等待，同样会让人变的奇怪。

 

　　陈然记得有一次逛街，徐冉看中一件衣服，觉得不错，自己觉得一般。没达成协议，于是两人又接着逛。几天以后，徐冉说还是去买那件吧。陈然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他穿，徐冉喜欢就买呗。但是回去买的时候，店家说已经卖出去了。

 

　　陈然当时是觉得那衣服不好，可是知道衣服被卖出去的时候，就开始慢慢的觉得那衣服的确是不错。时间越长，越觉得那衣服其实没有自己刚开始觉得的那样不适合徐冉。

 

　　现在，好像就是这样的感觉。

 

　　徐冉找自己的时候，觉得那么烦那么无奈，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

 

　　“陈然，帮我拿个文件吧，我落在车里啦。”

 

　　陈然的上司，很和蔼的拉开办公室的门，小声的说着。他办公室里，还坐着今天来访的客户。

 

　　“拜托了，快点。”将车钥匙放在陈然座位了，又笑嘻嘻的进了办公室。

 

　　陈然呆了一下，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和上司说一声，其实我不认识你的车啊。还好做旁边的同事看出他的窘态，主动说现在不忙，和陈然一起去停车场。

 

　　两人说说笑笑的坐着电梯下到地下一层。说笑，基本上也是同事在说，陈然在听。

 

　　是个挺孩子气的男生，小冒。比陈然还小，在公司嘴巴很甜，上到领导，下到保洁阿姨，他都能聊的起来。正好和陈然沉默寡言相反。不过他好像特别崇拜陈然，总是陈哥陈哥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