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番外 作者: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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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延把车停在一个老小区对面超市的停车场上,买了一些水果和肉,又拎了一箱牛奶,这才穿过马路在一众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家属楼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他的目的地。
“李老师?”盛延敲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打开门。盛延拎了满手的东西,只瞅着她笑:“还记着我吗?我是盛延。”
“记着,默写总不及格那个。”老太太觑他一眼,“每回来都问,有没有意思。”
“我这不是怕您哪天突然就把我给忘了嘛!”
“别贫了,赶紧进来,你师兄师爹都不在,便宜你了。”李静让开路,替盛延拿走了水果和牛奶,留下一只鸡和一只羊腿冷冰冰地互相依偎着。
盛延换过鞋把它俩拎进储藏室里,出来时路过厨房,他站在正中间可劲儿嗅了嗅里面的香味:“白菜肉的吧!”
“你不就只吃这个。”李静指挥盛延把醋和油泼辣子拿出去,又问:“你说有事儿想问我,我一个退休语文老师还能教你这个数学老师了?”
“不是专业问题啊。”盛延帮她拉开凳子,等李静坐下后,盛延突然问了一句:“老师,您认识颜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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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冬滞 07.
李静给盛延递醋壶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盛延在温和的顶灯光线下轻轻眯起眼睛,仿佛把李静这一刹那间的犹豫无限拉长,放慢,重播,定格。
他伸手接过李静弯曲食指勾紧的醋壶,“这么说,您还真的认识。”
“认识。”李静把装着油泼辣子的瓷碗推向盛延,辣子是新炸的,碗壁还有些热,盛延挖了一勺放在小碟里,听见李静叹了口气说:“先吃吧,吃完我慢慢和你说。”
“嗯。”盛延应完声,餐厅里又归于沉寂,他趁吃饭间隙偷偷打量自己老师的脸色,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他能看见的只有李静脸上的平静,但他又疑心在平静之下藏有不断翻滚着的,痛苦的暗涌。
一顿饭两人吃得各怀心思,平日里那些插科打诨都被盛延的问句打散了,直到他起身收拾碗筷时都没能拼出完整的模样。
晚饭后李静照例坐在沙发上给盛延削苹果,而盛延则在厨房里洗碗。
李静家的厨房面朝小区外的马路,冬至这一日的白天太短,大家都在家里吃饺子,借此躲避或消磨漫长的黑夜。路上没什么车,积雪堆在毫无生气的绿化带中。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盛延的手指和他指间的瓷碟,耳边是热水器嗡嗡的运转声。
盛延把厨房收拾妥当,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李静在手里塞了一个据说来自阿克苏的大苹果。
“老师……”盛延被苹果微凉的温度冰得落进现实,面露无奈地坐在沙发另一端,“我真吃不下了。”
“削都削了,除了我还有异姓给你削苹果?臭小子你知足吧。”
盛延被李静堵得找不出话反驳,只能不情不愿地啃了一口:“还挺甜啊这苹果。”
“颜煊……”李静却没接盛延的话茬,她在盛延咔嚓咔嚓的啃咬声中轻轻问了一句:“还好吗?”
盛延沉默了很久,久到手里的苹果表面都因为空气氧化变成茶色,他才近乎茫然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李静叹了口气:“那孩子以前是我的班长。”
电视机里的剧情太吵闹,大红的鞭炮碎屑炸了满地,盛延没说话,等着李静的下文。
“房子龙在你们班?”李静又问。
“不在,在二十二。”
“哦……”李静靠在沙发的靠枕上,慢慢讲道:“当时家访的时候,颜煊他继父跟我说当年房子龙要出生的时候,房家还是托了当医生的颜煊爸爸才找到的床位和特护。”李静花白的头发从鬓边落下一缕,盛延手中的苹果啃了一半,却迟迟等不来下一口。
“他们俩这样得叫发小了吧,一起长大,父母关系也好。那时候我都觉得挺奇怪,别的男生之间再好,时不时还要拌嘴打架,他俩一次都没有过。”李静不知道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起来,盛延坐在她身侧,没看见她眼里带有一点温柔的怀念:“房子龙家里有钱,也会来事儿,不像颜煊当了班长还成天带着同学胡闹。当年他还在出成绩的时候给班里的孩子们放《二泉映月》,气得那帮学生满学校追着他揍。”
“最后颜煊和大家商量出来的解决方案是让房子龙请全班学生吃哈根达斯,你也知道咱们这儿地方小,卖的地方又不多,他把一中周围所有卖这个东西的店的存货全买完了,这事儿才过去。”李静闭了下眼睛,又继续说:“那一年他俩一个是市第一,一个是市第三,本来都应该好好直升高中部尖子班的。”
“我们谁都没想到颜煊的体测会出岔子。”李静好像累极了似的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声音变得沉闷而氵朝热:“那时候有一条规定,如果学生体测不达标就不能保送。”
“我们谁都没担心过颜煊,他体育好,学习好,一中的校记录上还有他的名字呢,体测怎么也难不倒他吧。”李静抬起头,脊背却似乎还保持着她上一个动作的样子,显出疲惫的老态。她侧过身看向盛延:“这些事我不知道有多少老师和我知道的一样多,我也不知道除去我们教育系统以外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你听完,就把它给我烂在肚子里,做得到吗?”
“做得到。”盛延难得没贫嘴,他看着自己的老师,发现对方在这一刻甚至无暇顾及自己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她转开目光后直勾勾地盯着地砖上的黑色裂缝,像是要从那细小的缝隙中找出什么。
“体测快结束的时候,房子龙来找我说颜煊不见了,打电话也没人接,监考老师说他再不来考试就要取消资格和成绩。当时陪学生去的只有我们这些班主任和体育老师,我们就分成几组在体育中心到处找他,最后是他的体育老师把他找到了。”李静动作缓慢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那个老师很年轻,刚毕业分到我们学校的,颜煊参加校队训练的时候跟他练的跨栏,他把昏迷的颜煊从器材室里抱出来,叫上我往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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