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第一次看到祁阳这个样子,一身的颓废和绝望。
江淮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祁阳没有接过,江淮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江淮觉得手都要举酸了,正准备收回来,祁阳却又拿了过去。
拿这江淮递过来的纸随便擦了擦嘴,将纸握成一团攥在手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灯光昏暗,江淮还是能看到祁阳眼角泛红,似乎……哭过。
祁阳给江淮的感觉一直都是路人,看着别人的生活,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点着一支烟,冷眼旁观,从不参与。
能让他哭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
这一刻江淮承认他有些好奇,好奇那个人是谁。
“知道为什么要取宁归这个名字吗?”祁阳看向江淮。
带着眷念:“我在等他回来。”
宁归,宁归,司宁归。
江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话可以说,微微低眼将手里的酒杯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祁阳低头自嘲了一声,将手里攥着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身步伐有些匆忙的离开了。
过了两分钟,江淮就听到了机车发动的声音,一阵轰鸣声响起,很快就越来越小。
那机车是祁阳的,他偶尔有一次次见过祁阳骑过,骑得挺狠,在车流里弯弯绕绕。
门上的风铃还在摇晃,江淮放下杯子,握住双手撑着下巴。
他在思考酒驾扣多少分。
“老板走了?”阿尤蹭了过来,其实他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敢过来。
江淮还在思考着,点了点头:“嗯,走了,骑着机车走的,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被交警拦住了。”
然后开个罚单,扣扣分什么的,明天就骑着自行车来吧。
阿尤被江淮的话一噎,这样说老板真的好嘛,好歹工资人家还是发的,虽然说的也是事实哈。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现在就剩下阿尤和江淮两个人在宁归里工作了。
阿尤有一搭没一搭和江淮聊着天:“今天五号是吧,难怪老板会来。”
刚刚祁阳也说今天是五号,难道这一天很特殊吗,除了接近高考,似乎没有特殊的地方。
江淮疑惑的问道:“今天是五号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阿尤给客人倒了一杯酒才转头对江淮说:“刚刚老板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酒吧为什么叫宁归这名字?”
“说了。”江淮回答:“他说他在等人回来。”
阿尤摇晃着头:“那就对喽,老板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名字里面就有一个宁字,每年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过来,也不干嘛,就喝杯酒,然后骑着他的宝贝机车离开。”
然后又想了想,有些犹豫,然后压低了声音:“老板喜欢的那个人有点特殊。”
“特殊?”江淮一边听着八卦,一边出声:“这能有什么特殊的。”
“嗯?”阿尤皱着眉,思考措辞,不知道怎么和江淮说,挠了挠头:“就是特殊,老板喜欢的人也是个男的,哎呀,怎么和你说呢,反正大概就这情况。”
说完看了江淮一眼,想看江淮是什么反应,但江淮似乎没有什么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也没有和普通人一样听到之后会反感或是惊讶。
江淮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头顶的灯光,思考了一下才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大概就是你喜欢一个人,而他恰好和你是同样的姓别。”
“对他们应该是去尊重他们的选择,准确来说应该是理解,而不是去抨击他们。”江淮语气认真,偏头看向阿尤:“你会因为这样而讨厌老板或者是看不起老板吗?”
阿尤没说话,似乎被江淮的话震惊了。
江淮一笑:“没有对吧,所以不用感到特殊也不用感到惊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而他们只是选择了一条和大众的选择有些不同的路来走而已。”
江淮低头一笑:“他们只是生错了姓别,其实都一样的,哪有什么特殊的。”
阿尤拍了拍江淮的肩:“你说的对,都是一样的。”
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都活在太阳之下,而他们只是走了一条比普通人更难的路而已。
祁阳带着头盔,飞驰在高速路上,耳边风在呼啸,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有这样他才会暂时的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高速公路上车很少,祁阳一直狂飙着,突然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在脸上,耳边传来一阵鸣笛声,祁阳看过去,脑子里面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等回过神来往一旁一偏,大货车直直的就撞了过来,车轮在高速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机车翻在一旁,祁阳随着惯姓的擦出去了几米,有温热的鲜血流向下巴,他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周围是一片嘈杂声,亮着灯,有人向他跑来。
秦樾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在打着游戏,听到车祸两个字丢下游戏就冲了出去。
下车一口气跑到了医院,气喘吁吁在前台询问:“你好,请问一下,刚刚是不是送来了一个在高速路上出车祸的男人,在几楼?”
护士查了一下:“在十二楼的手术室。”
“谢谢。”秦樾道了一声谢,坐着电梯赶了上去。
手术室还亮着光,秦樾在走廊里走了几圈,最近靠在墙上,一直看着手术室,还在手术中。
又过了半小时,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摘着口罩走了出来。
而且还是熟人,看到他秦樾松了一口气:“我哥怎么样了?”
伊桥摘下口罩,清秀的脸上带着担忧,不是说手术不成功,是他比较担心祁阳现在的状况。
他和祁阳是大学认识的,比祁阳大四届,是毕业典礼的时候偶然认识的,后来聊得来,关系一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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