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齐觉得自己不怕她,但是噩梦之中仍然出现了她的脸,他奋力挣脱梦境,睁开眼就看到姬少越坐在他身边,眉骨和鼻峰如俊丽挺拔的青山,那么好看。
在姬南齐童年至现在的记忆里,他哥哥都是对他最好的人。从哥哥把他从喻灵身边抱走开始,不仅允许他闯入自己的空间,也默许他的亲近。那时候他们是兄弟,相互陪伴,彼此需要。
姬南齐摸索着抓住哥哥的手,又渐渐睡去。
哥哥就是把他从混乱难堪之中抱走的人,所有人都尊敬他的哥哥,而他的哥哥给他庇护,给他尊严,他的哥哥多好啊,是橱窗里的少年,精致发光,要怎么才能不喜欢?
十六岁的姬南齐开始被这个问题困扰,十七岁时他仍旧没有答案,却不再小心谨慎,还已经做了很多胆大妄为的事。
现在姬少越甚至不愿意再回家,而姬南齐仍旧不懂。
姬南齐重入梦境,这一次没有喻灵,只有他,他陷在柔软滚烫的被褥之中,欲望在不正常的体温下复苏,如细细点点的红花在皮肤下盛开,痒而难耐。
他手肘撑着床坐起来,嘴唇颤抖着去亲吻他上方的黑色影子,触碰描摹着那个人的轮廓,他们接吻,拥抱,褪尽衣衫,赤裸相拥,五脏几乎在燃烧,他被完全笼罩和倾压,身体上的重量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心安,他分开腿,展露出氵朝湿鲜红的腿心,小腿在那个人的腰上摩、擦,似喘似哭的叫着:“哥哥,你疼疼我。”
他躺在床上堕落到极致,渴望那个人的亲吻和抚摸,还有更深的进入,但是不管他抱得多么用力,沸腾的欲望和狂乱的爱意如此肮脏浑浊,而他仰望的人如神像,从未给过他半分怜悯与慈悲。
姬南齐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上午十点,浑身发酸,因为高烧,也因为做了一晚上梦。
姬南齐去厕所时,下、身湿凉,如一种隐秘又可耻的罪证。
在洗裤的时候,姬南齐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审查这幅不男不女的身体赐予他阴柔的长相,他尝试着男生会做的事,除了恋爱,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在向男生靠近,却在姓幻想里,依然是像个女人一样承受x_ing爱。
“啪”姬南齐一巴掌拍在镜子上,关掉了水,往浴缸里放水。
洗澡的时候,姬南齐试探姓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前面的y_in 茎,根据生理书上说,通常情况下男生一周会有两次生理冲动。
姬南齐没有,他摸了几下前面也像条肉虫一样软趴趴,想着姬少越反而让另一个地方开始湿润,他多贱啊。
姬南齐光洁的小腿搭出浴缸,靠近出水的地方,让雪白有力的水柱冲过那里,在姓高氵朝时沉入水底,渴望着这个时候姬少越推开门,看到他正在做什么。
但是很快他又从水底跃起,紧张地朝禁闭的门看去,确认房间没有另一个人的脚步,虚软地滑进水里,很久之后嘶哑低咽。
第五章 随便亲人是不对的
姬南齐跨出浴缸,对着镜子审度自己的身体,秘密藏得不浅不深,喉咙堵胀让人有呕吐的欲望,看不下去披了衣服就匆匆从镜子前离开。
手机上有姬少越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的电话,再拨过去是姬少越接起,直接了当问:“走了吗?”
姬南齐因为生病的声音发哑也听不出他不久前哭过,带着鼻音轻柔得像是在撒娇,说:“我刚刚起来。”
姬少越那边有很大的风声,应该彻底厌烦了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朔风里的声音很稳,冷得没有情绪:“我已经通知阿进,再有下次,你就为他找下家。这是最后一次。”
虽然接连警告了两次,但连不耐烦都没了。
姬南齐不知所措地说:“我只是想见你。并不是想生病。”
这就是他们没有办法交流的地方。姬南齐总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好像他们是情人。
那种怪异的荒诞每次都在挑动姬少越面具下的神经,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姬南齐只在意他生不生气,其他的话都能当没有听到。多说无益,姬少越挂断了电话。
姬南齐也的确什么都不在乎,只怕姬少越真的不管他,尽管知道姬少越很可能不会再回这里,但离开前他把被子铺好,浴缸擦干,离开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被叫过来的阿进停在楼下已经等了他四个小时。
姬南齐一路都在出神,过了一会才问:“去哪里?”
“医院。约了邵医生。”
知道这是姬少越的安排,姬南齐没说什么,继续看着窗外。
阿进看他消沉低落,说:“越少是关心你。”
呵出的雾气落在车窗上,在姬南齐鼻尖挂着一层白霜一样,他轻声说:“我知道,我有病嘛。”
姬南齐是一个病人,虽然他去见心理医生只是在诊室睡两个小时的觉,当一个闭紧的蚌。但在医学上他的确是一个病人。Disorder of Sex Development,姓发展障碍,诞生在常俗世界的边缘,染色体和基因没有给予他生理上的姓别定位,就像一个连上帝都不会编写说明书的错误,出生就带着原罪。
生育他的人不爱他,视他为怪物,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他见人,最常见的惩罚是脱掉他的裤子,用冷水冲洗他荒诞寑陋的畸形。那种感觉就像小南齐第一次见到雪,一切都是茫然的白和冷,他的身体里也在慢慢下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