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刚超过脸颊的时候,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唐白怔了几秒,突然清醒过来。
他一把扯住眼罩,想要拿开,上面就被压上了一只温热的手。
“别动。”
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是我。”
唐白眼睛一下子张开了。
眼珠来回颤了好几下,才总算恢复过来。
“您、馆长您来了。”
因为过于慌张的缘故,声音都开始结巴起来。
幸好有眼罩的遮掩,不会被发现自己的过于失态。
顾南望松开压着他眼罩的手,另一手却依旧握着他的手腕:“昨晚没睡好?”
唐白:“……”
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南望又道:“北景说,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
唐白:“您不记得了么?”
唐白后来回去后,想了好多回楼道里的场景。
却始终猜不透顾南望的心思。
最后只能下结论是顾南望喝醉了。
毕竟喝了酒的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的,而且对方平日里也挺喜欢有事没事逗逗自己的。
再说了,不就……舔一下耳垂么,也没做什么。
想是这么想,但总归在心底小小的角落,会冒出一些跃跃欲探的念头来。
心也半飘着。
这会听顾南望这么说了,他那颗飘荡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男神是喝醉了。
喝醉了最好。
顾南望停顿了会,才道:“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不大记得了。”
唐白道:“您给北景打电话,她正好和我在一起,又临时有事,就拜托我来接您了。”
顾南望“嗯”了一声。
那熟悉的温热气息渐渐褪.去。
唐白呼吸都轻快起来。
眼部的温度渐渐冷却,唐白估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准备把眼罩取下来准备工作。
那熟悉的味道又压了下来。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又在他脸前响起:“我总觉得,你送我回家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唐白看不到顾南望的脸,所以不知道对方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不是……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在逗他。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顾南望直起身。
同一时间,时柯林走了进来。
唐白终于坐直身体,取下眼罩。
时柯林看到顾南望,挺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自打上一次唐白帮他去做了一回模特,又帮忙修复好那只杯子之后,时柯林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
具体表现就是——
现在不对他冷嘲暗讽了,而是几乎当唐白这个人不存在了。
所以就算此刻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他也只和顾南望打了招呼。
“对了馆长,您之前说咱们这个季度的重点画展,我有意向画家了。”
之前顾南望开会的时候,大家一致通过了一个新的决定,就是每个季度罗列出可以邀请到或者有意向来展出艺术家,然后选择最优的重点推荐,争取把这个项目做成Season的一个特色。
时柯林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文件册:“文重文老师,他算是这两年非常红的画家老师了。我觉得用这么一个大热画家来打响我们这个项目的第一炮,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翻开文件册:“这里有文老师最近的一些新作,我这几天一直在和他联系,文老师也说了,他最近创作热情很高,目测这两个月里会有更多的作品创作出来。”
顾南望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文老师很有意向来我们这边进行展出。”
时柯林满脸笑意:“我昨天去他那边坐了一会儿,临走前,他和我说,他非常期待。”
顾南望接过文件册:“我需要看一下资料,然后大家一起开会商量下来再做决定。不过——”他满意地看了眼时柯林,“很有干劲。”
“我会更加努力的!”时柯林挺起胸膛,目光越过顾南望看向唐白,里头的骄傲与得意几乎能漫出来。
唐白甚至有种感觉,时柯林是故意在他面前跟顾南望说这些的。
这是要和他较劲儿吗?可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啊……
下午开会的时候,顾南望把时柯林给他的材料复印了好几份,让每个人都带回去好好看看。
并且表示,如果有意见或者建议可以单独找他来说。
文重并非唐白喜欢的那一类画家,所以对他的关注不多。
但是从顾南望的态度中,唐白能感觉到顾南望对这第一个重点展出的重视。
唐白心里总觉得,文重虽然非常热门,也很受欢迎,但并没有到达顾南望心里预期的高度。
虽然男人并未那么说。
即使头一晚没怎么睡,唐白下班后还是耗费了大半晚时间仔细查阅了文重这几年的所有展出资料,以及展出的画作。
时柯林提供的文件里有部分文重近期的新作。
唐白因为自己学画的,加上几乎将文重这几年所有展出的画作都看了一遍的缘故。
他能看得出来,这些所谓的新作并没有太多的新意。
不能否认,画者画风十分独特,且讨喜,大受欢迎不是没道理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适合Season换帅后的第一场重要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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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之后,唐白立刻将这两天内心的想法告诉了顾南望。
他对于顾南望很有信心,所以说的时候几乎毫不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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