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中午的时候就看见你了。我在三楼,刚刚走到窗户边的时候, 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朝这边走过来, 我觉得像你,还在想你应该不会过来。”王泽文说, “结果秦玄给我打电话,说你知道我妈的医院地址了,我就猜你应该还在,结果你真的在。”
林城觉得这段过程听起来挺玄幻的, 茫然地“啊”了一声。
王泽文笑了起来,看着他脚边的东西闻:“你带了什么过来?”
“就一点汤。”
林城把保温杯拿起来, 东西被他装在厚重的袋子里,他的手指笨拙,掰了好几下,才把封口处的拉链条给掰出来。里面露出一个蓝色的保温杯、
王泽文说:“她已经睡了,我还饿着。我可以喝吧?”
林城:“当然可以啊。”
王泽文:“先上去。”
王泽文带着林城去了三楼的一个休息厅,这个地方要暖和许多,灯光明亮,桌上还摆着几束鲜花。
林城给他将杯子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参鸡汤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今天一整天。两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闻见这味道,腹部几乎是同时地响了一下。
王泽文接过对方递来的小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神色不变地把杯子放下,偏头望着他。
林城问:“怎么了?”
“我走得太急让你担心了。”王泽文说,“对不起,我应该给你打几个电话,跟你说清楚的。”
林城自己也尝了一口。因为嘴巴里比较苦涩寡淡,喝第一口的时候,他还没尝出不对味来,等又尝了一次,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有些惆怅道:“没有放盐。”
只有酱油带来的稍许咸味,几乎喝不出来。
“还是很香的,很好喝。”王泽文说,“要不要去找护士拿点盐?”
林城:“什么盐?不会是生理盐水吧?”
王泽文赞赏道:“主意不错,点子很正。”
他是真的饿了,也没嫌弃这汤有哪里不好喝,趁着热意,很快把手里的东西喝干净。
林城问:“她怎么样了?”
王泽文说:“还好。毕竟她还年轻。”
林城犹豫片刻,又问:“你们有聊什么?”
王泽文:“聊到了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城都要生气了,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王泽文挑起眉毛,欠揍地说:“你急了!”
林城:“……”那你傻了吗?
“我现在能这么轻松地坐在这里陪你吃饭,就说明什么问题也没有。”王泽文大笑了一会儿,见林城一脸无语,又收敛道,“好吧,我不应该因为你生气而觉得高兴。但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王导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
因为爱情的不可观察,人类总是希望能从别的方面证明它。越是忐忑不安的时候,那种残忍的爱意越会让人沉迷。王泽文还没到那样的地步,但在今天发生的事情里,他依旧会为林城的紧张而感到高兴。
王泽文起身说:“我去拿个酱。”
病房里有很多调味料,估计是秦玄陪她吃饭的时候买的。正好拿来用一用,方便吃鸡肉。
王泽文回到病房,轻手轻脚地从桌上拿了辣椒酱,准备出去。这时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王女士醒过来了。
也可能是刚才就没睡,只是不想再面对和王泽文相顾无言的尴尬境地而已。
王泽文回过头,就听王女士问:“林城过来了?”
王泽文:“是的。在外面。”
王女士爬起来,在床上坐好,说:“如果愿意,你叫他进来吧。我想跟他聊一聊。”
王泽文盯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精神状态。他不希望自己的老母亲被自己和男朋友联合夹击气到内伤。
王女士坚持道:“我想跟他聊一聊。不要用这种看着重症病人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死。”
王泽文说:“好吧,那我去问问他的意见。”
王泽文拿着辣椒酱出来的时候,林城正在挑选保温杯里的鸡肉。他把炖得软烂的鸡肉别筷子别成肉丝,细心地摆在一旁的碟子里。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她醒了。”王泽文说,“她想见见你。”
林城维持着接东西的动作,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他。
王泽文说:“你来不是想看她的吗?那就去吧。”
林城稍显犹豫。
“我在外面偷听。”王泽文小声说,“有什么事喊救命,你男人冲进去救你。”
林城:“……”有什么紧张的心情也全给王泽文摁灭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王泽文带着林城过去,在林城要推开房门之前,抬手虚档了一下。他单手艰难地举着小碟子,把搅拌好的鸡丝喂到林城嘴边,说:“先吃两口,吃饱了才有力气辩论。”
林城:“……”
王泽文:“吃嘛,我闻着挺香的。”
林城觉得他简直是在捣乱,侧身走了进去。
王女士正在出神。与上次相比,没有化妆,又带着病容的她,面容苍老了足有十几岁,连气势也不如之前强盛了。
林城选了一个相对较远的位置,站在那里跟她点头。
王女士复杂的眼神追在他身上,似乎在进行判断,却解析失败。
这一回,她没有像先前一样进行试探,而是直白又犀利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有多喜欢泽文呢?”王女士问,“你有多喜欢他?诚实的,跟身份地位都没有关系的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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